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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最快与最慢的距离
陈逸飞的惊叹声让落苒从繁杂的情绪抽身而出，她踮起脚尖沿着陈逸飞的视线极目而望。
只见步履沉重的林凡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身着运动衣的美丽的女孩，她们一个马尾摇动，一个短发飞扬。
斜阳打在红色的塑胶跑道，明亮的弧线沿着她们轻快的步伐一下下的跳跃，像是脚尖在湖面轻点出的一道道波纹。
“我去，那小子是哪个班的？这么有艳福，有两个大美女陪跑啊！”
“啊！倒数第一竟然有美女陪跑！”
看台的议论声跟随着林凡的运动轨迹变成了一个圈。
“靠，那不是高一的美女顾嫣然和徐曼吗，她俩不是五班的吗，怎么跟着三班的人在跑！”
“我晕，那个三班的家伙是刚才苏姗口的林凡啊！”
像是逐级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看台众人的情绪也随着一个个逐渐被对号的名字躁动了起来。
然而此刻跑道的林凡却感受不到他们那种火药味十足的兴奋，他只觉得，空气里此刻悬浮的干裂因子正在寻找着每一个缝隙潜入他的咽喉和肺部。
恍然间，有浅草的香味从侧面涌了过来。
“加油！”
“我们来给你加油了！”
细微的声响和明艳的身影，在光线褶皱的虚无里一点点的积聚、生动起来。
顾嫣然牵着徐曼的手，在红白相间的跑道边缘轻轻摆动着手臂，在薄暮里，她们手的保温杯和纯白毛巾泛出夕阳的金黄色泽。
“坚持住，我们会陪着你的！”
纯真且坚定的声线，在黄昏来临的时刻升起毛绒绒的温暖。
身体里的狂躁，被侵袭而过的香风和贴着耳膜的气息逐渐抚平，那种感觉像是从极度缺氧的珠穆朗玛峰峰顶一下子来到了郁郁葱葱的江南水乡的乌篷船。
这是长跑身体突破极限的反应。
第五圈了，林凡步履开始轻松起来，他甚至有时间转过头对着顾嫣然和徐曼挤出一个微笑。
这是顾嫣然等待的时刻，她拧开保温杯递给林凡，温热的气息在空气升腾起浓浓的白雾，林凡接过杯子缓慢的轻咄几口，湿润的感觉从嗓子口一直传递到胸腔。
并排前行，顾嫣然侧头望着一点点向前移动的林凡，他喉结的起伏让此刻她的心充满了幸福甜腻的味道。
徐曼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她抿着嘴唇缓缓松开了顾嫣然的手。
“我去给黄轩送水了。”
这样的柔光里，她明媚的笑了笑，两个浮起的梨涡里却藏起了天空还要悠远的孤岛。
“恩。”顾嫣然捏了捏她的手心。
跑开几米后徐曼意犹未尽的转过身，她站在原地目送顾嫣然和林凡一步步的沿着铺满夕阳的跑道渐行渐远。
第六圈。
运动场陪跑的人开始增多起来，加油声从看台转移到了跑道周边，这是集体荣誉高于个人主义的最好体现方式，却也是友情和爱情最好的阐释时机。
风里的汗水味被涂女孩的体香，光里的跑道被写男生的友谊。
所有人预想的后程发力时刻，却逐渐有人倒下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何磊一般以英雄凯旋的姿态发力，也不是每一个人身边都会出现顾嫣然和徐曼这样让人心动的女孩。
这是足以载入一校运动会史册的一幕，遥遥领先的第一名在愤怒，而缓慢向前的最后一名在享受。
此时的何磊是最快的何磊，此时的林凡是最慢的林凡，最快和最慢之间隔了整整三个校花和一个青春。
放弃赛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在落苒出现在林凡身边嘘寒问暖以后，那一幕深深刺激了场为落苒而战的人，他们大都突然有了种吃了狗屎的怪感觉。
对于落苒的出现顾嫣然有些警觉，不过林凡突然皱起的眉让她有了自信，她边跑边喘气道：“落苒你怎么也过来了。”
“给我们班同学加油呗。”落苒的回答显然让顾嫣然无法反驳，她笑了笑，一边跑一边对林凡喊道：“林凡你挺不错的，我看跑道没几个人剩下了，大多数人都倒下了你却还能坚持，真那么想拿第一吗？”
因为绝大多数赛者的放弃，运动场里此刻活动的人大多数是如陈逸飞一般的八卦狗仔队，他们有的为了一睹几大美女的风采，有的是来打探落苒长跑招亲的情报。因此落苒这话一出，林凡周围的人都纷纷竖起了耳朵。
林凡知道此时是赛最关键的时候，要想坚持下来气息和步伐都不能乱了，因此他直接对落苒开启了屏蔽模式，心跳声和大脑的嗡嗡声又重新回到了耳膜边。
看到面前原来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林凡此刻气喘吁吁、无力回击的样子，落苒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她拍了拍手对着林凡大声说道：“3000米能坚持下来非常不容易了，看你跑的这么辛苦，要不我的第一选项里也把倒数第一包含了怎么样？”
此言一出，明显激起了公愤，许多没有跑完的落苒追求者大声说道：“不行，把倒数第一算那还什么，那根本是为林凡设计好的吧，白瞎了我们这一帮人拼了老命！”
“对啊，那样的话，长跑招亲完全是一场秀啊，人选都订好了什么啊！”
这样的议论声，从运动场一直传到了看台。
风暴心的落苒只是却饶有兴致的等待林凡做出选择。是放弃赛，还是坚持拿下他这个倒数第一呢。
苏珊的广播加油，顾嫣然的陪跑，都让落苒莫名的烦心，她把一切原因都怪到了林凡头。
她想，只要她羞辱了林凡，她成了这个学校最高傲的公主，那些所谓校花争着抢着的人在她面前不过一个玩具。
她这样的心思让她非常不介意等一会林凡倒在终点线的时候，再去宣布她不要这个倒数第一，反正第一名何磊心里只有苏珊是全校皆知的事情，她自己丢不了面子，却能让刚才出尽风头的林凡成为众人皆知的，被她狠狠拒绝的，倒在她石榴裙下的Lo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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