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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3沈鲤的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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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在昏迷一个多时辰后还是顽强地醒了过来,毕竟这么多的长白山千年人参不是白吃的。只是半身不遂而已,也就是半身肢体不遂,口眼喁斜,语言障碍,口角流涎,吞咽困难,并伴有颜面、手足麻木,肢体沉重或手指震颤等。不过皇帝的话语在两位太后和四位宰辅的确认之下,还是能够听清楚的。

    半身不遂(half-paralyzed)即是中风,是脑淤血后遗症,是指一侧上下肢、面肌和舌肌下部的运动障碍,它是急性脑血管病的一个常见症状。轻度偏瘫病人虽然尚能活动,严重者常卧床不起,丧失生活能力。

    万历的病症并不算严重,只是活动不便,面目僵硬、言语不清。要是李时珍在这里,治疗可以针灸推拿为主,配以药物疗治为辅,很快就可恢复。新鲜出炉的《华夏医典》就收录了治疗半身不遂的重要验方:化瘀通络汤。化瘀通络汤由凤尾七、头发七、扭子七、金刷把、伸筋草、老龙须等多种稀有太白山草药组成。具有祛风通络、散瘀消肿、平肝潜阳、活血化瘀、通督脉、填精补髓、接筋续骨、生肌长肉的神奇功效。

    虽然各人都劝谏皇帝保重龙体,先休养好身体再说,不过万历还是坚持处理完政事。万历虽然活动不便、语言不清,但思维还是清晰的,整顿南京,恢复江南管治刻不容缓。两位太后看着儿子强撑病体,处理变故,双眼直冒眼泪,不断的劝说儿子要保重身体,太医们也没有停过为皇帝施针按摩。四位宰辅这时候也不敢违逆皇帝,只是唯唯诺诺,全部附议。

    首先,南京朝廷瘫痪,需要安排大员镇守。鉴于许国许维桢是南直隶徽州府歙县(今安徽歙县)人氏,在万历十二年曾经“平夷云南”有功,钦命许国为南京首辅,散朝后收拾行李,即刻赴南京上任。许国空出的位置,着四位宰辅商议决定。

    南直隶卫所官军已经不堪使用,而且由于去年以来,南方卫所官军的惨淡战绩,让皇帝对于文官管理的卫所制度已经完全失去信心,下旨让王安整顿南直隶卫所,赐尚方宝剑,可以便宜行事,准许不限招募东海兵,陈增辅之。

    南京糜烂,北京官员有两个难辞其咎:吏部尚书杨巍和左都御史吴时来监察百官不力,致使南京官员平庸无能,酿成大乱。着将两人去职下狱,待查办清楚再作惩处。职责暂由副手行事。

    吴时来(?-1590),字惟修,号悟斋,浙江仙居人,嘉靖三十二年(1553)进士。吴时来初以刚直敢言著称,晚年不能持正。杨巍(1517-1608),字伯谦,号梦山,广东海丰县人,嘉靖二十六年(1547)进士。俩人在原先的时空都算是能臣干吏,在今年致仕,现在突发变故,不得善终。

    当然,四位宰辅也有领导之责,着罚俸一年,各自撰写悔过文书。就是罚点小钱,写个检讨,反正明朝官员的俸禄有等于没有。

    有鉴于前年以来,九边除蓟镇外,其余各镇纷乱,败绩连连。兵部亦曾奏:近来边防废驰,阅视宜严。皇帝遂令廷臣九人分阅九边边防,并严核边臣失职,参劾重处。右通政穆来辅阅视保定、昌平;大理寺右少卿王世扬巡视延绥;光禄寺少卿曾乾亨阅视大同;尚宝司丞周弘禴往宁夏;兵科都给事中张栋阅视固原;吏科左给事中候先春往辽东;宣府为工科右给事中踵羽正;山西为兵科给事张贞观;甘肃为工科给事中李汝华。

    “科”和“部”是有区别的。六科,即吏、户、礼、兵、刑、工。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有都给事中各一人,左、右给事中各一人,给事中等官。所以分阅九边的任务是给各“科级干部”滴!

    京营事关京师安全,暂不整顿,待王安、陈增整饬南京卫所官军完成之后,再作考量。

    万历又谕申时行等人说:祖宗训录乃今朝之史鉴,岂可不得而知。令抄写装订成册,置于御前,以便朝夕览观,知我祖宗治国家之法,修身勤政之要。

    事情虽然就是这几样,但是对于刚刚清醒过来的万历,处理这几件事却如同玄奘西行,极是艰难,汗水几乎湿透了衣服。

    万历正和宰辅们商议着,忽然发现老师沈鲤的脸色很是不安,就问道:“沈~师,可~安~好~?”

    沈鲤还没回答,门外的小太监就进来小声禀报张诚:在司礼监当差的太监高淮慌张的跑来乾清宫,说是有要事禀报。张诚连忙转禀万历,万历听了张诚的禀告,就让高淮进来回话。

    高淮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万历榻前:“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礼部尚书许慎行、吏科给事中史孟麟、户科给事中王继光(户部主事姜士昌级别不够,被忽略了。吏部文选员外郎赵*南星被特意留下。)率领一众清流谏官,皆是披麻戴孝,聚集承天门(现今天*安*门)外,叫嚣皇帝驾崩,宫内牡鸡司辰,秘不发丧,要闯宫拥立大皇子继位!”(本来承天门外还有大明门,不过大明门至承天门之间的部位是朝廷办公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定为大明门没有封闭。)

    许慎行是沈鲤推荐担任礼部尚书的,其他几个人也是和沈鲤交往密切。一听到高淮禀告,皇帝、其他宰辅、张诚都是一致的看向沈鲤,心里面都基本认定是沈鲤泄漏消息!皇帝发病,知道的人不多,泄漏消息的只能是四位宰辅。陈太后封锁了宫门,外界肯定不知道皇帝已经清醒过来,所以才会以为皇帝驾崩。那些人口中所谓的“宫内牡鸡司辰,秘不发丧,要闯宫拥立大皇子继位”,其实他们就是指郑贵妃捣鬼,要让三皇子继位,他们要支持大皇子。

    事情已经清楚明了,沈鲤“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万历强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拿~下,抬~朕……门~!”

    承天门外聚集的许慎行们叫唤了半日,皇宫里面没有人理会他们,正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承天门正门响着让人牙疼的声音缓缓打开了!

    “定是沈相已经控制了宫里,吾等不可拖延,须得快快入宫!”难得许慎行年纪已经不小,却中气充沛,声音还算宏亮。

    其他人听了,顿时打了鸡血,参差不齐的叫唤着某些口号,被拥立大功蒙蔽着,不管不顾的从打开的承天门正门冲进皇宫。

    冲进皇宫,前面的人顿时愣住了,不过后面的人却不明就里,继续往里挤。直到所有人都进去了,承天门正门又响着让人牙疼的声音缓缓关上,大队禁军迅速冲过来把人群和宫门隔开。

    承天门后面不大的区域被包围了起来,一层层的站满了手执兵器的禁军,武器全都指向了这群手无缚鸡之力,也手无寸铁的书生。这时,才有人醒悟过来,他们是从承天门正门冲进来的,那可是死罪!

    一具黄色步辇,从端门出来,穿过禁军,在书生们面前停下。三位宰辅恭一旁,一身正装的万历端坐辇上,看着书生们的眼睛仿佛可以冒火,依然是用牙缝挤出两个字:“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