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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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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云听他这番话心惊,“慢着!”定住脚步却未回过身。“你还想怎样”瀚君不客气看着他。

    “方才你说恢复记忆是甚意思?”转向兴禾,寒山蕨与朝歌恢复记忆有甚关系

    兴禾听言转过身上前与他平视,“你管得着吗?”夜云铁青脸色周身散发低气压,只见身后一兵将上前,“大胆!你是何人胆敢这般与族皇说话!”想是夜云手下得力干将,这般沉不住气可见血族皆是些莽夫。

    夜云抬手阻止他,“你等先退下,无本皇召唤不得上前!”那兵士还欲说些什么,终是只说了句“领命!”便退了下去。

    “寒山蕨是我血族之物,你说与我有无关系本皇不明不白便将寒山蕨予你们,用于正道还好,若做出有违天道之事,要本皇如何与血族上下交代”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

    几人心下思量,他说的不无道理,“我几人要寒山蕨自有用途,本仙行得正坐得端,自是不会做出有违天道之事,你只说给是不给”兴禾见着夜云便无法不气,也不欲好声好气与他说话。

    嗤笑一声,“本皇如何信你朝歌,本皇要你的答复!”眸子定定看向朝歌。

    抬眼看他,“你想知道为何我这么急需寒山蕨好,我今日便跟你说个明白!”心中火气直冲脑门,也不想管其他。

    瀚君拉住她,眼神略带询问,朝歌会心一笑让他放心。这些细微动作看在夜云眼里不是滋味,眸子越发深邃。

    “你问我为何呵,夜云,莫要再装傻,这血印术是你血族之物你岂会不知破解之法!”牵起袖口白皙手腕上露出淡粉色蝙蝠印记。“如今我走投无路前来找你寻寒山蕨去换阵中雨,就是要忆起前世我有多恨你!”眼眸微红,朝歌怒视他。

    夜云呼吸一窒,她拼命唤起记忆就是为着记起自己有多恨我唇边浮现一抹苦笑,“本皇命人种下血印术那日,便已料到会有今日,寒山蕨可以给你,不过,本皇要你自己去取。”此时夜霓从殿中出来刚巧看到这一幕。血印术本是她瞒着夜云偷偷用的,哥哥这又是何苦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可为何听到他亲口承认,心会如此痛

    朝歌跟着他前去取寒山蕨,“歌儿,不可!”兴禾眉头皱起拉住她手。

    “老梧桐,我已不是从前的朝歌了,放心!”拍拍他手,让他放心,自己也该试着承担些什么。

    深深一双眸子盈满眼泪,将牙咬的咯吱作响,原来姐姐在血族受过这么多苦,恨不得将夜云碎尸万段。

    几人看着朝歌远去背影,焦急等在原地,这丫头怎的这般瘦,往日不觉,现今看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手臂,满是心疼。

    朝歌一路跟着他,夜云一直用余光看她,心里竟涌起一丝暖意,两人这般和睦走着的时光似乎早已遗忘在岁月里,有多久没和她好好说过话了

    一路走来满眼熟悉景色,思绪翻飞,三百年了,此处还是这样绝情,不带一丝温度,抬眼看着前面人挺拔背影,仿佛又回到那段煮酒添茶粥可温的时光。

    过往之所以称作过往,是因触不可及而美好,即使遍体鳞伤万劫不复,可也曾爱过笑过,又怎能说忘就忘。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一处雪山,朝歌只觉寒气逼人,忍着打冷颤冲动,默默将手收回袖中。

    看着眼前光亮一片,山头似有雪花飘飘,身上多出一件狐裘来,低头一看,毛色似火鲜艳欲滴,竟是夜云身上那件。现今他只着玄色单衣负手站于雪山前。

    “人界虽是夏日,可我这处却终年寒冬,你应是知晓的,本就受不得冻怎的不多穿些。”夜云将她收手入袖动作收在眼底,心下一动将狐裘披在她身上。

    险些把持不住,朝歌定不要再动心!可心跳克制不住加剧,他这般又是为何

    “有劳族皇挂心!”身上衣服上有他的温度。

    看她故意拉远距离回过神来,我这是在做什么夜云赶忙收拾好心思,别忘了,是她杀了沁儿。

    夜云控制自己不再关心朝歌,努力让自己重新恨她。

    “寒山蕨就在此山上,若想要自己去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让朝歌方才出现的一丝错觉消失不见。

    将他狐裘还回,飞身上山去。夜云手上握着带着朝歌气味的狐裘,那种似茉莉似海棠又似月季的香气,熟悉无比。将衣服捏紧,手上骨节发白。

    朝歌环着雪山飞了一周,看了一圈未见到寒山蕨,又向上飞去,落到一处平台上,站定脚步左右走了走,寒风刺骨,咬紧牙关继续寻去。

    飞至山顶,只见天边太阳触手可及,手遮了遮日光,眼前一片漆黑。赶忙闭了闭眼,方才缓过劲来。

    睁开眼见到脚下绽开一株亮黄花朵,通体散发白光,莫非这就是寒山蕨

    施法将它拔出收于袖中,刚要下山左右动弹不得。低头看见脚上被寒冰冻住而那冰有增无减朝歌念诀击去,然那冰丝毫不为所动。

    冰势见长朝歌腰以下全被冻住刺骨寒冷进入体内。一时间有些急了。

    深深几人急得跳脚,朝歌已进去一个时辰,怎的还不见出来。“我等不急了,今日要血洗血族!”兴禾气势汹汹欲冲进殿中,瀚君将他拉住。“朝歌既然说了让我们于此处等候自有她的道理,而今她法力恢复也不会轻易受伤,你我还是等等看!”

    瀚君心中也担心的紧,可现下最好法子便是于原处等候。可若朝歌出现什么意外,他第一个不放过夜云。

    夜云于山下等候半晌不见她下来,山上凶险他不是不知。寒山蕨有灵兽守护,未得族皇命令不会将寒山蕨交出,若有人强抢,定会激怒它,被冻成冰人。

    朝歌既然法力恢复应当可以应对,可怎的到现在不见下来。

    夜云有些急了,不再管其他,飞至山顶,见朝歌胸口以下全被冻住,面色发青,嘴唇不住颤抖。

    赶忙上前施法将冰块破除,然怎的都不见消失,火灵石祭出,朝歌周身火焰包裹,痛苦叫出声,身上冰火两重天。

    夜云赶忙收手,火灵石用于她身怎会有如此大反应对了,她身上尚有血印术毒液,受不得火灵石。

    朝歌额角汗珠凝结成冰,眉头痛苦皱起,眼睛半睁看着面前暴怒的夜云,他此般又是为何生气。

    “朝歌,你坚持一下,我定会救你出来!”

    急得跳脚,竟忘记将灵兽唤出。念诀唤出灵兽,“冰兽,快将她解冻!快!”冰兽不过半人高个子,此时被夜云抓起两脚不得着地前后扑棱着。

    “族……族皇,您先将我放下!”从未见过族皇这般模样,眸子红的吓人。

    冰兽落地之后围着朝歌绕了一圈,嘴中念念有词,之间朝歌身上寒冰爆裂开来,脚下一软就要跌落在地,夜云上前抱住她。

    将她抱至紫光殿为她输了真气,见她面色好转微微放下心来。替朝歌掖好被子,拭去她额角汗珠。她过得怎样?夜云陷入思念,猛地惊醒赶忙收回手,这是做什么,可别忘了她是杀死沁儿的凶手。

    可自己已杀了她一次不是吗?如今还恨不恨

    “启禀族皇,外面来的那三个神族之人闯了进来,属下们怕得罪神族不敢阻拦,还请族皇定夺!”

    夜云颇感头疼,“让他们进来!”收好眼底感伤,重新摆出一副冰冷模样。

    几人火气冲冲来到床前,见朝歌昏迷着,兴禾拉起夜云衣襟,“你对她做了什么?”明知道会出事还让朝歌同他前去,兴禾恨透自己。

    夜云仍是一副玩世不恭模样,“如你所见!”脸上冷不丁挨了一拳,夜云揉揉嘴角,眸中杀意波动。

    “混蛋夜云!我姐姐若出了什么事,定要你不得好死!”深深面上泪光闪闪,伏在朝歌床头唤她。

    “哪来不知死活的丫头!”夜霓本于门外守着,听到几人这般无理取闹再是忍不得。

    夜云斜睨她一眼,警告她闭嘴,不甘地瞪着瀚君几人。

    朝歌被几人吵闹声惊醒,缓缓睁开眼,扶着床欲坐起身。

    几人听着动静见朝歌醒来,“姐姐你醒了!”深深抽噎看着朝歌。

    “丫头,无甚大碍吧?”兴禾弯下腰眼中满是关切。瀚君站于一旁不动声色看着朝歌。

    “无碍,你们不必担心。”虚弱一笑。

    兴禾突然想起,“丫头,可是夜云将你害成这样你说出来,我们替你主持公道!”伸手指着夜云,似要将他撕碎。

    复杂看向夜云,他眸色深似水看不清情绪。“你们,误会了。”屋内几人齐刷刷看着她,“是夜云救了我。”

    朝歌将事情经过道明,几人神色复杂看着夜云。“不管怎么说若不是他让你自己去取丫头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他救你也是应该!”兴禾掩饰住自己窘迫朝夜云吼道。

    朝歌甚为无奈,看他那样子不由好笑,噗呲笑出声来。夜云一瞬不瞬看着朝歌笑颜,一时间移不开眼。思念,痛苦,爱,恨,痴念,一瞬间化作满目柔情。

    将袖中寒山蕨拿出,朝歌先前用气囊将它罩住,是以现在还如雪山上一样,通体光闪闪。

    “既是本皇令花神大人受伤,不如几位在此住上几日,一来为她养伤二来夜云也好赔罪。”不卑不亢说完一番话,夜云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不必族皇挂心,我四人尚有要事要办,等朝歌身子好的差不多便启程。”纵使心里再不愿,然见着朝歌身子尚不能奔波,只好答应。

    夜云心情大好,嘴角不被察觉地上扬。

    深深嘴巴高高嘟起,一张小脸气的通红,她是爱美色,可不是盲目喜欢,像夜云这般绝世容颜却心肠歹毒的人她向来不会给好脸色看。原先朝歌嫁入血族她是死活不愿的,可见着她这般爱夜云也只得懂事不哭闹。

    深深读百书,自是知道血印术是何物,想到他竟用那般毒辣手法对待朝歌便恨不得将夜云千刀万剐。

    此间见着朝歌受伤,行动不得,收拾好情绪,逗她开心。

    朝歌心中甚为感激,世间能得这么多对自己好之人实属不易,暗暗许下心愿,日后哪怕刀山火海,也要护他几人周全!

    原先瀚君兴禾欲与朝歌房中地上休憩,可被朝歌拒绝,觉着他们太过夸张,深深仍是粘着她,可深深睡觉太过不老实,是以兴禾将她丢到隔壁房间去了。

    临睡前左右叮嘱,若是有意外定要喊叫出声,说完不忘瞪夜云几眼。

    夜里瀚君不放心开了房门坐于朝歌门前,看着天边月色,替她守着。

    而他不知道的是,屋内朝歌床前站着一满头银丝,浑身血衣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眸中神色复杂,让人看不懂。

    世间情事不过爱恨痴缠,“情”之一字一旦陷进去又怎能说清。

    白天夜云处理血族事宜,不去过问朝歌死活,然每日总会有补汤送到房中。朝歌照例是不会喝的,脑中自然出现的血莲汤苦味,已经入骨,再难消去。所以,朝歌再也不可能无事人一般喝血族药汤。

    丫鬟照例向夜云禀告朝歌情况,每每见到未动分毫的药汤,都会深锁眉头。

    冰兽毕竟是修行千万年的神兽,法力对上敬仙伤害仍是很大,想来朝歌寒气入体,一时半会好不了,她又不肯喝这汤药,想必会落下病根。

    夜里夜云仍站于床前不发一言看着她,瀚君仍守在门外。门里门外关不住情爱,也关不住时光。

    朝歌梦中自己下身流血不止,又是这个梦!“孩子,我的孩子,不要……不要,我不喝,不喝……血莲汤,虫子……好多虫子,走开……快走开……”

    额头上冒出汗珠,夜云听着她零碎话语,似乎知道什么,正欲上前将她额角汗珠拭去,忽而听见门外开门声。念诀遁走。

    “朝歌醒醒我在这,我在这!”瀚君于门外听见房内有动静,赶忙推门而入,见是朝歌被梦魇所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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