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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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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花二花将只着这亵衣的龙子衿放入药雾熏熏的木桶后,彼此对望一眼,都纷纷退了下去,关上房门后,她们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容律,月色下,他那张俊脸愈发冷清,就连周身散发的气息也跟着寒了几分,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大花和二花欠了欠身子,简单地行了个礼,退身离开。

    静谧的暖阁里,白炭烧得正旺,偶有火花呲呲声,屏风内,女子坐在雾霭之中,腾腾热气的熏染下,她冷清的眉目渐渐复了红尘之色;

    景非手持细长的银针,站在雾气蒙蒙的木桶一侧,他屏气凝神,对着龙子衿白皙光滑的后背,许久,银针稳稳扎进风门穴,他高挺的鼻尖染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银针,几起几落,龙子衿苍白的脸色终于渐染胭脂醉般的红晕,景非一直紧绷着的心,也终于稍稍放松,他收起针柄,稳了稳心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如水,发现水温已然冷却。

    “郡主,多有得罪!”来不及多想,景非伸手,将龙子衿从水中抱了出来。

    出水的一瞬间,景非快速地拿起屏风上早就准备好的绒被,将她早已浸湿的身体包裹起来,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她那婀娜有致的玲珑曲线,脸色不由得一红,景非快步将龙子衿抱进内室。

    将烧着白炭的铜炉放在床榻旁,景非走到龙子衿的梳妆桌前,找到一把做工精致的桃木梳,他坐在她的身侧,节骨分明的手指,持着梳子,沿着她黑色如瀑的发丝,缓缓顺下来;

    十指温柔绕青丝,凝眸欲问君是谁……

    朦胧之中,龙子衿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男子的轮廓有些模糊,但他的手很暖,他轻轻地抚平了她紧皱的眉,他轻柔地为她梳理三千烦恼丝,他说,一梳,愿你长命百岁,二梳,愿你永无忧愁,三梳,愿你寻得良君……

    看着龙子衿白玉般的脸上,纤长的眼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着,景非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桃木梳,放在了一旁的长方榻几上。

    “你醒了?”

    龙子衿缓缓睁开眼睛,头顶上还是她熟悉的檀木悬梁,帘幕上的桃花纹案,刺绣精致,清新淡雅,梦中的一切那么真实,发丝间似乎还残留着温暖。

    “原来是梦……”龙子衿轻开口,声音带着暗暗的沙哑,她扯了扯冰冷的嘴角,侧头望向景非波澜不惊的双眸,“是你救了我?”

    “是郡主造化好!”

    “大师曾预言,我熬不过十五岁!”龙子衿又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头顶,眼神一片茫然,“现在看来,我又赚了!”

    这种蚀骨般的疼痛,她忍了这么多年,每一次,她都像是在鬼门关里徘徊一般,生不如死,有多少次发病之时,她都想自我了断,但是,寒毒发作时的噬心之痛让她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

    景非欲言又止,他恍然想起,龙子衿在昏迷之前说的话,她说自己这一次又好命了。

    “景非……”龙子衿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却没有侧头,她凝神望着上方,一双水眸,眼神涣散,“你知道我小时候,最羡慕的人是谁吗?”

    景非抬眸望向龙子衿,她黑色的乌发散在淡粉色的床榻之间,一掌巴掌大的小脸冷冷清清,他没有接话。

    年幼初见时,景非心中有恨,而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恨意渐消,复又相思,不知何时起,他忘了祖辈的师门家仇,忘了彼此的身份悬殊,任凭她如三月艳阳,闯进他冰冷的世界里……

    也许,是她媚眼如丝地笑着对他说,“景非,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死,一种就是成为我的人”!

    那时,她的秘密无非是身中寒毒,而他刚好是神医谷最好的医者,他没死……

    也许,是他妹妹景嫣被吏部尚书家的小姐欺负时,她单枪匹马地闯进尚书府,一把火烧了人家书房,还扬言“景嫣是我永安郡主府请来的客人,谁人胆敢放肆,定让你有去无回”!

    那时,景非入府不到一年,他和龙子衿不过一面之缘,他曾故意当着她的面,把她碰过的瓶瓶罐罐都一扫落地,让她难堪,再后来,她就很少踏足竹贤居了,他知道,她躲在很远的地方,偷偷地看着……

    “我小的时候,最羡慕的人是景嫣!”龙子衿侧过头来,深深地望进景非那双朗如星月般的眸子,她莞尔一笑。

    倏然,景非抬眸。

    “我父王当年糊涂,血洗神医谷,我得知此事时,已经迟了!”龙子衿微微喘息着,平躺下来,秀美的细眉微微蹙起,体内的寒意渐渐袭来,头脑却愈发清醒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战栗,“当年,让你们兄妹入府,是为了救你们,也是为了我的一点私心,我奢望着有一天,我体内的寒毒能够肃清,我不希望,神医谷的医术后继无人。”

    “我师父天机老人说过,这世间,只有八字纯阳的男子能够解我身上的寒毒!”龙子衿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道,“且不说这纯阳之身的男子有多难找,即便是找到了,也不见得是我心仪之人,所以,我断不会因此就作践自己的!”

    “郡主乃祥贵之人,定会安然无事!”景非安慰道。

    “年少时,你不理我,也不许景嫣和我说话!”龙子衿闭上眼睛,伸手覆于双眸,她停顿了一阵,暗暗调整了呼吸,又道,“我知道你恨我,你甚至厌弃我碰过的所有东西,后来,我学乖了,我避开你的视线,黄昏日落时,躲在院外的大树后,远远地看着你们,看着你陪景嫣下棋,景嫣每次要输的时候,你都纵容她悔棋;你听她弹琴,即便是琴音不准,你也从不打断;你为她讲解医书,那么有耐心……那时候,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我疯狂地羡慕着景嫣,因为她虽父母早逝,却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哥哥,而我唯一的亲人,却不在身边!”

    寒意再次袭来,龙子衿伸手捂住眼睛,冰冷的指尖传来丝丝颤栗,她的手心一片湿濡。

    景非沉默地垂眸,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掌心一片泛红,他竟浑然不觉。

    这么多年,他伤她如此之深,她说她羡慕景嫣有个哥哥,可是此刻,他却说不出做她哥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