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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折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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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家族传承难以言喻,并非靠血脉亲缘或意识形态来左右,而是一种潜移默化而产生的本能,即便身体里的灵魂和这一家人并没有关系,但是在某种偏好上还是烙下了沉重的印记。譬如,郭威控寡妇,柴荣也控寡妇,那么柴宜哥就没有理由不控寡妇。

    所以,当听到“活寡妇”这个词时,柴宜哥的本能就是身体前倾,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对寡妇流露出的兴趣当真让人恶寒。

    两个畏缩的汉子跪在柴宜哥马前,你三言我两语的给柴宜哥勾勒出了“活寡妇”的委屈身世。

    原来这“活寡妇”姓郑,闺名玉楠,乃是徐州郑氏嫡女,嫁给了张氏,这本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而且她丈夫张驰还是张氏宗族的独子,不用分割家财,只需落得一儿半女便可在家中呼风唤雨,张家和郑家这番姻亲亦可真正做到同气连枝。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郑玉楠出阁三年没有喜讯,而人丁单薄的张家居然沉得住气,这不免让郑家生疑。郑家女生得貌美,美人通常就伴随着闲话,而且郑家、张家都是徐州的大户,因此,城里逐渐出现各式各样的流言,比较靠谱的就是说那张驰是因独生子的关系娇生惯养,秀气的不似男儿,活脱脱就是兔儿爷的作态,恐怕两口子只是表面上和乐融融,郑玉楠实是守着活寡。这种颇为暧昧的八卦让城里的纨绔色狼们跃跃欲试,结果连城外邬堡的泼皮们都有所耳闻。

    听闻这等风传,郑家不干了,硬要张驰休妻,可是张驰若是休妻岂不坐实了他是玻璃,张家绝不同意,结果两家为此闹的不可开交。那张驰倒好,干脆破罐子破摔,成日里出入节帅刘赟的府邸,大方向众人表明他就是刘赟的小受,也许他是好意要让郑玉楠解脱,结果却把他老爹气得中风,只剩半条命。

    不过郑玉楠念情谊,没有同意张驰休妻,反而兢兢业业地操持张家产业,不仅为此和郑家反目,也落实了她那“活寡妇”的绰号。

    “真是可怜啊!”柴宜哥拍着马头,面上流露出同情之色,只是那语气和神态怎么都让人觉得他心里有的不只是怜悯。站在他坐骑边上的满熊不禁摇头,公子爷太奇怪了,何园里有个为他要死要活的漂亮女人他不管,偏生对耳闻的“活寡妇”口水不已。如果满熊清楚知道郭氏家族的特殊嗜好,恐怕就不会这么茫然了。

    “那这郑玉楠又与今日之事有何干系?”听故事上了瘾,柴宜哥干脆跳下马,坐到酒楼门前的台阶上,唬得站在门口的卫兵急忙闪到他两侧。

    “活寡妇可是不让须眉!”好几个被绑缚的汉子纷纷赞道,若说絮叨郑玉楠的尴尬时男人们脸上还有几分揶揄,此时却都严肃起来,叙说起“活寡妇”的飒爽英姿。

    那张驰除了性取向之外当真不坏,没有纨绔子弟的恶习,只是不知何时起迷上了丹药,而那刘赟也笃信金石之学,结果这几年两人靡费巨资,张家的产业被败了不少。虽说张氏田产不少,然而这年头战乱频繁,佃户根本不够,更何况江北的土地也颇为贫瘠,所以张家的财务愈发捉襟见肘,郑玉楠辛苦打理却每况愈下。

    刘赟本来奉行闭关政策,或许是对郑家有愧,独许郑玉楠建了鸿宾楼,为往来的淮南客商行方便,而且连税赋都没收取。鸿宾楼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兼且在徐州这样一个娱乐业极度缺乏的地方,很快就成了销金窟,毕竟城外的小摊铺档次不够,看似热闹却无法与鸿宾楼竞争。郑玉楠因为有了“活寡妇”的头衔,又有刘赟的默许,行事更是大胆,隐然有大家姐的风采,几个月前城外勾栏档来了个伶优班子,其间有个女戏子色艺双绝,郑玉楠便想引进鸿宾楼,偏生外间邬堡里的耿家也看上了这女子,双方僵持不下,几度火并。柴宜哥夺取徐州后,耿家便趁乱裹挟那女子,郑玉楠硬是派了豢养的打手去抢,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徐州本是尚武任侠之地,郑玉楠一介女流却把“黑道”事业干得惊天动力,所以“活寡妇”这个绰号在这帮汉子眼里,一半是揶揄,另一半恐怕是惧意了。

    “好,好得很啊!”柴宜哥听完传奇故事哈哈大笑起来,寡妇,活寡妇,还是女王型的活寡妇,郑玉楠的音容笑貌顿时惹起他的向往,同时不禁想到萧条之际娱乐业大有潜力,经济危机托起了好莱坞,偏安一隅的徐州要趁中原战乱化身造富之城也并非不可能,“要有规划!”柴宜哥暗道,不过此时他最想见郑玉楠一面,连开场白都想好了,这鸿宾楼的税可不能一直免下去啊。

    “公子可想瞧瞧这色艺双绝的伶人?”一个想拍马屁的士兵欲挑起牛车的门帘,柴宜哥却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不是寡妇有什么好瞧的,站起身来想招呼人唤郑玉楠来见,却听到一声长音,一名士兵匆忙跑了过来,禀道:“公子,郑家和陈家械斗,赵凤将军已经带巡逻队赶去了,只是陈安平先生被郑家翁挟作人质,赵将军特命小人来请示该如何是好。”

    “啥?”柴宜哥顿生不悦,陈安平现在好歹也算在他的体制边缘游弋,郑家如此行为不是打他的脸吗,“老子心怀仁慈才没有血洗这帮土著,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这郑家也忒能惹事,不杀杀威风不行!”柴宜哥咬牙切齿地跃上马背,吩咐满熊道:“把郑玉楠的人放了,连同那牛车上的女子送去给郑玉楠,其余泼才丢进集中营!”说完啐了一口,如果郑玉楠识相就该明白是想组织靠拢的时候了。

    鸿宾楼顶层,一袭白衣的俏丽妇人轻手轻脚地探到窗口,看到柴宜哥和他的骑士已经扬尘远去,才松了口气,手指绕着发丝,低声呢喃道:“可怜郑家女。”

    此时,在徐州城北两个坊间的宽敞街面上,一群士兵连同陈郑两家的仆役围立在一处牌坊下,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表情各具形态。牌坊下边燃着好大一团火,而陈安平就在牌坊上吊着,如同被烟熏的腊肉,而郑家老翁就拿着匕首站在牌楼边上,随时可能切断绳索,在这样的情形下,无论是士兵还是陈家的仆役都不敢妄动。

    赵凤伫立在人群之外,一脸无奈。柴宜哥夺城之后调集了一些士兵担任巡逻队,尤其是要时常在城北大户人家聚居处走动,虽然名义上是保护他们,实际上只是不断地提醒他们徐州已经换了天地,同时也防止这些家伙外逃,等柴宜哥清点完府库,整顿好降卒后再来收拾他们。

    由于赵凤的疤脸颇具凶相,这等炫耀武力的差使就落在了他身上,实际上这是个好活,如同后世的美国在白人区工作的警察待遇肯定比贫民区好。大多数同僚要辛苦管理两个大校场的降卒,赵凤他们只需要在城北晃悠,那些大户人家因为迟迟没有等到柴宜哥接见,都急不可耐地讨好他们。

    由于徐州城相当于贺兰瑾的骑兵队夺下的,随后跟进的步卒没少被骑兵奚落,所以赵凤还憋着一股气,等着不长眼的富户们逃跑,他顺便抓了邀功。有趣的是,逃跑的富户没有,他们自己先内讧起来了,那就镇压吧,事情办得顺利依然可以向新主子卖好,谁曾想郑家居然挟持了陈安平,这个对柴宜哥入主徐州有一定功劳的书生,而且也算是朝廷认可的“海归”学者,更可笑的是,郑家抓人的理由居然那么……那么雷人。

    “郑翁,不要动怒,我们将军已经通知了公子,此事自会有个交代!”牌坊下边,一名士兵嗓子已经说哑了,转过身,示意身边的兄弟继续劝说,然后迅速地溜出人群,走到赵凤跟前,哑着嗓子说:“赵头,水没了?”

    赵凤将水壶扔给他,懒洋洋地问:“换了几个人了,那老头子还有精神?”

    “俺们只动嘴不动手,那老家伙当然精神,他的婆娘还在柴火上倒油脂,乖乖,只怕是连夜杀猪熬得肥油,这般烧了也不觉得可惜!”那士兵有种暴殄天物的违和感。

    “要不是公子说不动这些富户,老子一箭射他的对穿!”赵凤很是无奈,明明是职业杀手却要干谈判专家的活。

    “公子来了!”这时那名士兵提醒道,赵凤抬眼看去,只见柴宜哥骑着马站在街尾,抬手目视此处。

    赵凤一个激灵站好,低声吩咐道:“不要声张,某先给公子报备!”说罢一溜小跑朝柴宜哥奔去。

    柴宜哥遥遥看见牌楼处烟熏雾绕,本来一腔怒火,但听到陈安平惨声哼叫顿时哑然失笑,“这又是怎么一出?”

    赵凤行了个军礼,无奈道:“是家事,某等觉得难为的很!”

    “狗屁!”原本笑吟吟地柴宜哥突然变色,“一个土著闹事也要麻烦我,你干什么吃的,我不管是家事还是什么,闹到了街面上就是藐视我!”

    赵凤连忙再次立正行礼,不得不说这家伙为了在新体制里求生存很是上心,凡是柴宜哥推广的礼节都牢牢地记住,魁伟的疤脸大汉被十四岁的少年训斥得像只鹌鹑,想来这场面应该极其满足柴宜哥吧。

    “可是陈先生被挂在那里……”赵凤小声道,他当然想直接把这帮人打杀了,可是传闻公子爷很看重陈安平,他不像鲁邦满熊等和柴宜哥情谊深厚,哪敢胡乱触霉头。

    柴宜哥又瞄了那牌楼一眼,陈安平的惨哼声已经若有似无,冷声道:“着人带上火箭包围郑家的宅子”,说着又指着赵凤道:“带上枷锁过去,告诉郑家,他今天烧了陈安平,我就屠他满门,然后把两家的男丁全部锁了带回府衙,包括陈安平在内!”说罢,他觉得既然都抓了两家了,张家干脆也别放过,反正迟早要和这些大户们开会,又命令道:“但凡有百顷田产的富户,你全部给我请到衙门来。”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