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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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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姜家的黑色大G匀速行驶在马路中。

    姜焰正襟危坐在后排,英挺的面孔僵硬。

    桑怀轩:“小姜,老姜董近来如何,身体可还好?”

    “我爸挺好的,谢谢桑董关心。”

    “今天我用高价拍下了这块人人都觊觎许久的地皮,小姜你怎么看?”

    他怎么看?

    他能怎么看!

    他哪敢有一句怨言?!

    不光姜焰不敢,整个海林市乃至庆芜省的各行各界大佬,谁人见到桑怀轩都会主动礼让三分。

    不仅仅是因为桑怀轩两道通吃,更是因为他是耀信银行唯一持股人。

    而耀信银行只是在庆芜省就已经有不下三十多家分行,其他数不胜数。

    原本的桑家并非有权有势的家族,无人不知桑怀轩大儿子桑宗尧不堪重用,非要为了女人跑去学做什么西点师,这事儿当时传遍了全市,把桑怀轩给气得不轻。也就是后来,桑怀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耀信银行以突飞猛进的速度狂涨。

    “桑董,这块地皮确实风水优良,今天您能高价拍走是物有所归。”

    桑怀轩嗤笑他的圆滑,却不否认他所说:“小姜,我跟老姜董的交情不算深,桑瓷又是我的孙女,我很疼她。她是一个外表坚韧内心却容易心软的孩子,所以有时候她下不去的手,我可以代为。”

    闻言姜焰脸色骤变。

    这话里话外的警告意味十足。

    他今天本来就够倒霉了,现在又被这老头儿一通阴阳怪气的教训,心里别提多膈应得慌。

    姜焰暗暗攥紧拳头,太阳穴忍得突突跳。

    “这孩子从小命运多舛,从小到大身旁没几人护着她,可是有些人似乎忘了,现在的桑家还是我做主。”

    桑怀轩转过头,用那双苍劲锐利的双眼盯着他,脸上堆积着寒笑,声音浑厚:“小姜,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懂我的意思吧?”

    “桑董,我明白您的意思。”

    车辆到达目的地后,姜焰逃也似的冲下去,他猛地弯下腰,双手支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太窒息了。

    桑怀轩从车窗探出头,那不怒而威的嗓音再度响起:“小姜,有空再到你家里坐,今儿啊,晚了。”

    姜焰身形一震,勉强回头给出个笑,“随时欢迎桑董过来闲坐。”

    车子一开走,桑怀轩阴着脸给秘书打了一通电话,让秘书查一查最近姜焰究竟怎么招惹他的宝贝孙女了。

    姜焰气得全身直哆嗦,他立马掏出手机联系温嘉遇,让他执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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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退路?

    月光照透她凄清的眼睛,跟个玻璃珠似的水灵清透。

    桑瓷听得一怔,心间翻涌起一阵酸涩。

    她也可以把傅闲则当做她的退路吗?

    像爷爷那样值得信任的退路。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夜风那个吹,勾着她的长裙疯狂摇曳。

    姜焰录的那段视频,桑瓷特别清楚视频曝光后会给傅闲则带来怎样的灾难。不只是在金融圈的地位会被撼动,还有那些所谓的想嫁排行榜的粉丝。她承受过黑粉的攻击,她知道光凭一个语言暴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毁掉一个人。

    网络上的所有都是虚拟的,可那些不知全貌评头论足的人却真实存在。

    她不想让他承受那些。

    所以桑瓷扯了个谎,“他没欺负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之前被姜焰为难过几次,她找我帮忙,我才答应帮她的。”

    她撒谎的技术低劣,傅闲则一眼就能看破。

    傅闲则显然不信,拖着懒洋洋的语调问:“你没撒谎?”

    桑瓷指尖抓着裙边,紧张又心虚,“嗯。”

    她用乌溜溜的眼睛看向他,眼眸深处蜷缩一股他看不透的韧劲儿。

    “好吧。”傅闲则虽然不信,但并不急于一时逼她说。

    两个人回到鹤羚居后,刚下电梯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叫嚷声。

    桑宗尧站在自家门口,无奈地看着一群警察在里面东翻西找,“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啊?我都说给你们重复好几遍了,我这没有叫什么利什么因的东西!你们轻点翻,别弄乱了!!”

    “爸怎么了?”桑瓷冲过去,看见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客厅,火气腾地就涌上来了。

    桑宗尧一五一十地给他们说。

    傅闲则拧住眉,“爸,你刚才说那个领头的警察是叫徐金辉?”

    桑宗尧:“是是是!他当时塞给我一张纸说是搜查令!我当时只顾着生气,我也没仔细看!”

    傅闲则沉着眸,“徐金辉还说什么了?”

    桑宗尧哪里碰见过这种事,又气又没办法,长叹一声:“就说让我配合他的工作,其他什么都没说。”

    桑瓷沉思片刻开口:“傅闲则,徐组长应该是在调查乔世良的事情吧。”

    傅闲则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沉着脸寒声道:“乔世良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

    “不用打了。”这时电梯叮开了,徐金辉边说边往外走,面色难看。

    傅闲则看见他,怒火突然不受控地蹿上了头,冲上去拎住他的脖颈,动作暴躁地把人摁在墙上,“徐金辉,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金辉被他掐的呼吸困难,粗哑的声音流出来,“你先放开我!”

    傅闲则深敛着眉,意识到自己失控后,稍微松了点力度,却仍旧没把手挪开,“现在你可以说了。”

    “就在刚刚我们警局接到了一个匿名商家举报电话。”徐金辉扭头把目光转向桑瓷,语气颇显无奈,“那人举报桑瓷在网络上购买了大量的利卡多因。”

    徐金辉怕他们不清楚那是什么,继续解释:“利卡多因是一种麻醉剂,这类药品过量引用会导致心脏麻痹死亡。这也是乔世良的死亡原因。”

    楼梯间的风不要命的刮,桑瓷只觉得眼睛突然蒙住了一层灰雾,她难以置信地向后面趔趄了两步,眼神僵硬地说:“我没有…”

    她的声音无比的苍白无力,可她连听都没有听过这类药。

    傅闲则瞥见她模样,心尖儿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缄默一瞬,屋子里突然冲出来个高个子警察说:“组长,东西找到了。”

    听到这句话的桑瓷脑海里紧绷的一根弦啪嚓断了。

    警局的审讯室里比上回似乎不一样许多。

    但依旧黑蒙蒙,阴恻恻。

    徐金辉将证物袋拍在桌上,啪一声,连那老旧的台灯也跟着晃。

    “我是周徊。桑小姐,接下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高个子警察五官英气,就是年纪看着很轻,大概比桑瓷还要小上一点。

    周徊:“请问11月16号的晚上七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都跟谁?有没有上网买过东西?”

    “11月16号…”桑瓷轻声重复。

    她记得那段时间她刚跟傅闲则离婚不久,温泊微怕她伤心,每天都会拉着她出去玩。

    “那天我应该是在七分酒吧,我们过去玩,一共三个人,没有上网买东西。”

    周徊记录下后,继续问:“另外两个人都是谁?”

    “温泊微,温嘉遇。”

    “温嘉遇?”周徊抬头跟徐金辉对视一眼,有些讶然,“他是律师?”

    “是,金融方面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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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徊离开审讯室,站到门口跟徐金辉聊着:“徐组长,你们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就是温嘉遇把你和傅先生叫走的吧?”

    徐金辉叼着根烟,眉头紧蹙,重重地“嗯。”一声。

    “那小子在金融律师那边混得不错,之前他是乔世良的民事律师,后来说是因为一些自身的原因,就转到金融了。”

    周徊明白的点头,回头从窗格里看向审讯室里,只见桑瓷垂着个头,全身都散发着一股丧气。

    周徊说:“桑瓷这边也没审问出什么,但如今证据都在,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是打算先把人扣下还是…”

    徐金辉踩灭烟头,“不放人,先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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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浓的夜幕下,傅闲则孑然一人挺立在风中。

    他刚接到徐金辉的电话说是一周以内暂时不能放人。

    远处的单元门口匆匆忙忙跑来一人,沈姜礼连个衣服都没时间换,羽绒服套着睡衣就冲下楼了。

    “嫂子什么情况?怎么进去了?”他一边跑一边问。

    “因为乔世良的事儿。”傅闲则将手中烟揿灭,“你认识姜焰吗?”

    “姜焰?”沈姜礼挑眉说,“你说的是姜钰骋的儿子姜焰?”

    “对。”傅闲则垂目,“你帮我查一下前天12月23号的下午他在哪儿,都跟谁。”

    沈姜礼懵逼的问:“老傅,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应该想一想怎么把嫂子给弄出来吗?你他妈查姜焰干什么?”

    傅闲则眼神阴翳,语气更是凉透了,“你先查,桑瓷的事我想办法。”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徐金辉不仅在乔世良的输液瓶上查到了注射孔的痕迹,就连上面的指纹都跟嫂子的吻合,再加上网络上的购买信息,老傅不用我说,你比我更清楚,就算嫂子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但是嫂子如今已经被证据锤死了!”

    这些信息都是网上查询乔世良事情可以查得到的,但是徐金辉那边没有透露嫌疑人的姓名,也就沈姜礼清楚。

    傅闲则蹙着眉,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最后直到烟盒都空了,他才哑着嗓子说了句:“我自有办法。”

    沈姜礼上手扯住他的手臂,冷声问:“你有什么办法?说给我听听。”

    傅闲则挣开他的手,“你先查姜焰,桑瓷的事后边再跟你说。”

    临走时,沈姜礼说:“老傅,实在不行,你就找杨阿姨,她可是厅长。”

    傅闲则沉着脸没搭腔,一脚踩满油门冲向鹤羚居的方向。

    回到家里,他还没进门,隔壁的桑宗尧就推门出来了。

    “小傅,桑瓷她没事吧?”桑宗尧最亲的就剩一个女儿了。

    傅闲则低头深呼吸了下,抬起头牵强地挤出一抹笑,“她没事儿,徐金辉说过几天就放她出来,您别担心。”

    桑宗尧垂头丧气地回了屋里。

    傅闲则开门进到客厅,他没开灯,四处黑黢黢一片,只有微薄的月光。

    他全身虚脱般的躺在沙发上,脑袋里混沌不堪。

    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傅闲则看完来电显示后,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沙哑着声音:“妈。”

    杨思倬语气十分严肃:“阿濯,关于桑瓷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立马给我回来!”

    “你又让谁跟着我了?嗯?”傅闲则将手臂横搭在眼睛上,声线有隐隐约约的愠怒,“金森扬?还是我不知道的人?”

    杨思倬一直派人在他身边,傅闲则不是不知道。

    杨思倬和声和气地说:“阿濯,你听妈妈说,桑瓷这件事已经成定局了,你先回来好吧?就这么定了,赶紧的…”

    “杨念恩!”傅闲则手扶额低喝一声,“你能不能别再插手我的事?!”

    杨思倬听见自己的曾用名,呆滞了一秒瞬间炸了,刚气得要骂他,结果下一秒,手机里就传出嘟嘟嘟的挂断声。

    杨思倬猛地把手机往地毯上一摔,发现眼前站着个金森扬,她直接将怒气撒在了金森扬身上,“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还不赶紧找几个人把那个臭小子给我抓回来!!”

    金森扬吞咽了下口水,点头捣蒜的说:“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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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闲则一夜没睡着。

    门外咚咚咚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傅闲则起身去开门,沈姜礼携着满身的冷风挤进屋子里,屁股往沙发上一坐,说:“你让我查的事儿我查了,姜焰那天是在郊区的一个公寓里,哪儿也没去。”

    “哪儿也没去?”傅闲则环着手臂,凝眉沉思。

    沈姜礼拿起水壶给自己哗哗哗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悉数灌了进去,用手背抹了下嘴,“对,不过那天好像确实有人在他公寓里,但是我查不到那人是谁。”

    “可能是姜焰。”傅闲则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

    沈姜礼看他,一脸茫然。

    “姜礼,麻烦你再调查一下姜焰最近的行踪,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话落,傅闲则径自套上一件加厚黑风衣就夺门离开了。

    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发现没拿车钥匙,又要折返回去取钥匙。

    然而他刚回到门口就听见掩着门的楼梯里传出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傅闲则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顿感后颈一疼,眼前蓦地被一片漆黑所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