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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流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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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杨戬突然对我喊了起來:“减寿四年,已经是极限了,再减下去你会死。现在身体给你。”

    随着杨戬手的抬起,一股莫名地吸力将我急速向杨戬吸取,当我撞上自己身体的一瞬间,我可以清楚的听到杨戬的话:“嗅觉我带走了,还有地雷诀也别用了,你死了我就亏本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突然一股剧痛从后背传了过來,我伸手一摸,发现一手的血。

    “小辈。”

    一双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來,发现释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要离开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两个小辈。”

    “前辈。”

    我开口大喊,这缺心眼的金刚,为什么不先把那个老尸王给除掉再走。

    “你先除掉这个僵尸呀。”

    可是我已经喊晚了,面前的释行突然一软,整个人一下倒在了地上,我咬牙忍着悲伤的剧痛,爬过去将释行抱在怀中。

    “醒醒。快醒醒。”我轻轻地拍了拍释行的脸:“你别睡呀。千万别睡,一睡就醒不过來了。”

    “我知道。”怀中的释行慢慢地睁开了眼:“我娘怎么样了。”

    望着怀中的释行,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半天,才吱吱呜呜地他说道:“干妈,干妈走了。”

    “骗人。”释行很虚弱的瞪了我一眼:“这一定是个梦,醒來呀。快醒过來呀。”

    说着释行就扬起手狠狠地给自己來了几个耳光。

    我一把抓住释行的手,看着释行那一双充满死寂的眼神,鼻子一酸:“你,你别这样,让干妈看到那多不好。”

    “我不听。我一定沒醒。”释行突然哭了起來:“我娘,我娘一定做好早餐等我回去吃呢。我要回去。”

    怀中的释行突然挣扎了起來,我狠狠地给他來了几个耳光,双手一把抱住他的头,用力地扳向水井边:“干妈已经走了。你现在这个孬种样给谁看。你想干妈在下面也担心你。”

    释行死死地看着在水井边躺着的干妈,突然眼睛一闭:“你骗我。你骗我。所有人都骗我。我娘沒死。”

    “到现在了你还要自欺欺人。”我双手抓住释行的肩膀:“醒醒吧。干妈离开了。真的离开了。”

    怀中的释行沒有理我,突然后腰位置传來异物感,我伸手去摸了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系了一个小包在我腰上。

    我将小包取了下來,打开來一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麻布八卦道袍,正面一个八卦,反面则有一个大大的紫微令。

    谁给我买的衣服。前面我怎么沒有发现。

    我抓住衣服仔细看了起來,突然先发衣领上有一小行字:道教正一清微派二弟子,杨圆化。

    咦。这人怎么这么了解我的消息。我是清微弟子的身份只有几个人知道呀,那这是谁给我的。

    我抓着衣服抖了抖,突然一张纸条抖了出來。

    “戬儿,干妈沒有好送你和兴儿的,干妈给你和兴儿一人缝了一套衣服,你不是老抱怨你师父留给的道袍沒有腰带不合身吗。干妈就给你缝了一套,干妈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给你选了白色,希望你喜欢。”

    抓着手中的纸条,我双手不停指挥的颤抖了起來,从小到大,我就沒怎么体会过母爱,当初说道袍不合身只是我随口一说,沒想到干妈居然听到心里去了,还为我缝制了这么一件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一点和杨戬做交易。如果我能早一点,干妈也许就不会离开了,也许现在我们两个正拼命和干妈撒娇呢。

    雨,又一滴一滴的下了起來,雨水滑过我低着的头,我感觉鼻子一酸,滑过眼睛的雨水突然变热了起來,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我手中的纸条上。

    如果我不接这单生意。如果我重视自己做的那个梦早点离开。如果我不带着王福全逃回寺庙。如果我早点和杨戬做交易。

    那么干妈就不会死了。

    “为什么。”我轻轻地对着手中的纸条问道:“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正当我充满痛苦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水井边传來咀嚼东西的声音,难道是干妈。她沒死。

    我兴奋地抬起头來,对着干妈喊道:“干妈,您沒事。我和释行。”

    话还沒说完,我就看到一幕令我内心充满杀念的镜头。

    那该死的尸王,它居然在咀嚼着干妈的手。

    “啊啊啊。”我发出一声嘶吼:“停下。”

    怀中的释行也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发现我一脸的狰狞,转头一看,太阳穴上的青筋一下爆了出來。

    “我他妈叫你停下。”我猛地站了起來,想冲向尸王,但是我站起來的一瞬间,双腿就传來一股无力感,我猛地一下扑倒在地。

    “停下呀。”我抬起手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腿几下,随后双手着地,拼命地向干妈爬去,一边爬,我一边哭喊着:“求求你。停下。”

    “我要你死。”

    我正拼命地在地上爬着,身后突然传來释行充满怨恨地声音,只见他猛地一蹬地,整个人就向尸王冲了过去。

    “啊啊啊。”

    冲到尸王身边的释行一边哭喊,一边抓起降魔杵疯狂地在尸王脑袋上砸去,一瞬间尸王的脑袋被释行手中的降魔杵砸的血肉飞溅。

    “你该死。你该死。”释行不停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和我妈见面吗。你凭什么害死她。凭什么。”

    似乎用东西砸尸王不过瘾,释行一把将手中的降魔杵扔了出去,张开大嘴一口就咬上了尸王的头。

    “呜。”

    释行嘴中发出一声令人心颤地吼叫声,整个人用力一撕,一口从尸王的头上撕下了一块血肉。

    不仅如此,释行还狠狠地嚼了嚼口中的肉,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淌了出來,释行用力一吐,一块黑漆漆的臭肉带着两颗沾满鲜血的牙就给吐了出來。

    “啊。”

    释行又一次咬上了尸王,而他身下的尸王早已失去了动静,似乎真的死掉了。

    我拼命爬到释行身边,抓起一块大石头就朝尸王身上砸去,一边砸我一边吼:“你该死。该死。该死。”

    从來沒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只是我一句发牢骚的话,就很用心的去给我缝衣服。

    从來沒有人再知道我的身份以后,依然笑着摸我的头,说戬儿最棒了。

    从來沒有人挡在我的面前,对着一切要威胁我的家伙吼道:“你想对付我两个儿子,先过了我这关。”

    从來沒有人这么对我过,老天你为什么就非得抢走爱我的一切。师父如此,宝儿如此,现在干妈也是如此。

    我只是单纯的想有个人可以诉苦,有个人可以叫妈。难道老天这一点小小的恩惠都不愿意施舍给我吗。

    干妈这一辈子太苦了,它自己的丈夫被街坊邻居活活烧死,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的儿子,这才几天呀。老天你就要干妈和我们阴阳两隔。

    “都怪你。都怪你。”

    我对着地上的尸王嘶吼着,自己的嗓子就像火烧了一样,又辣又疼,嘴里发出的声音也越來越嘶哑:“不是你。一切都好好的。”

    抓着石头的手臂越來越酸,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我要把面前的这个畜生砸碎。我要撕碎它。它带走了一个如此关心我的人。带走了第一个我叫妈的人。

    要是有人看到我和释行的样子,一定会吓一跳,因为我们两个现在就想两个恶鬼一般,一个拼命地撕咬着地上的尸王,满脸的鲜血;一个举起石头石头疯狂地砸着地上的尸王,后背不停地在淌着血。

    释行撕咬了一会,整个人突然停了下來,然后慢慢地站起來走到干妈身边,一把将干妈抱在怀中,死死地抱着,嘴里发出一声苦痛之极的喊声

    “娘。”

    “轰隆。”天空中又一次打起雷來,雨越下越大,我也扔掉手中的石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尸王的旁边,痛苦地哭了起來。

    只是,我的哭声,在这轰鸣地雷声中,显得那样的不起眼,就像我和释行一样,在上天的眼中,是那么的渺小。

    我轻轻地爬到释行身边,却听见释行小声地对干妈呼喊着:“娘,您醒一醒,兴儿以后不敢惹您生气了,娘。您别吓兴儿呀,兴儿好不容易有了个娘,您还沒有给我做好吃的呢。”

    释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怀中的干妈,似乎只要他一直这么喊下去,总有一天干妈会醒过來的,然后拍拍我和释行的脑袋,骂我们两个臭小子打扰她休息。

    可是,干妈再也沒有醒过來。

    只记得那一天,我发现干妈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握着,等我费力扳开她的手,才发现干妈手里握着两个小木牌。

    上面的字十分秀气,字迹中还有血迹,上面写了两个繁体的字,一个字“兴”,一个字“戬”。

    我听说过,这叫母佑牌,是做母亲的担心自己的孩子出意外,亲手给孩子刻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长大。

    我将刻着“兴”字的木牌递给释行,释行接过一看,又哭了起來。

    “娘。兴儿舍不得您。您别睡了,您快醒过來,以后兴儿什么都听你的。”

    “不要,不要再丢下兴儿一个人了。”

    “轰隆。”

    又一道闪电划过,借着电光,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释行的一双眼睛,流出來的不是眼泪,而是红的令人心颤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