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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名剑小白名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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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马浪尘临窗抄写《小杜律》,西汉时期有两部著名的律法,即《大杜律》和《小杜律》,《大杜律》是汉武帝时期御史大夫杜周,秉持的律法,此人沉默寡言,老成持重,但是內深刺骨,执法尤其严酷,被列入酷吏列传。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有乃父之风,均为知名酷吏,唯其小儿子杜延年行法尚宽大,不与父兄相同,故此,人们把杜延年秉持的法度称之为《小杜律》。杜延年功勋卓著,位列麒麟阁十一功臣之一。

    窗外,春风已绿柳枝条,迎春花儿黄,春鸟尚未归,冬鸟枝头闹。

    慕容容若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小几边上,手边放了两卷书,一卷《玉台新咏》,一卷是书院夫子编纂的《历代名商名录》。这会儿慕容容若没有看书,伏在案边,看着正在看书的马浪尘,看他皱眉,舒眉,手抵嘴唇,轻咬笔端;看他浅笑,点头,努嘴摇头,轻声叹息。马浪尘每每抬头,都看见慕容容易在看他,他一看她,她就低头,他就轻轻地笑。

    慕容容若铺开一张夫子纸,执笔蘸墨,看了一眼马浪尘,偷偷笑了一下,就像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一般,下笔在纸上作画。

    夫子纸上的马浪尘并不是马浪尘真实的样子,虽然一眼就能认出马浪尘的样子,却极尽夸张,临窗读书的马浪尘头大如斗,身小如豆,手持一卷书,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也更加夸张:两眼如牛瞳,瞪得浑圆,眼球上充满血丝,更充满了求知的渴望;鼻子笔挺如山,流着半条小鼻涕虫;嘴唇微厚又有型,残留在嘴角的哈喇子,将美感破坏殆尽;另一手执着笔,凌空虚画;脸颊上写着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呆字。

    慕容容若画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好笑,伏在案上,偷偷地无声地笑,笑得肚子疼。这已经是她这个冬天给他画的第二十一张画像了,除了前五张尚算正常,后边的画像越来越夸张,越来越好玩,越来越好笑。她画完当然是不给他看的,装订成册,名曰《小二呆》。

    这个冬天,慕容容若几乎每天都会来到马浪尘的草庐,霸占当屋的几案读书,用他制作的最好的笔墨纸砚,喝他冲泡的老茶,她的正当理由是:“我那小屋的炉炭总是不旺,屋里阴冷得很,笔墨纸砚都是你制作的,肯定都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用,冲茶太费劲,还没有你冲泡的好喝。更关键的,在你这里,可以蹭饭!”

    马浪尘当然知道她说的理由都是借口,且不说送她的笔墨纸砚都是自己做的最好的品质,连红泥小炉的木炭都是他烧制的无烟松香木炭。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拆穿她,事实上,她在他身边,他更专注,更沉静,更有动力,还有一种归隐田园,当窗诗赋,红袖添香的安逸味道。

    “又画了什么?拿来我看看呗!”马浪尘每次都知道她在画他,不过不知道她画得是什么,每次都笑得那么离谱,肯定不是好画。可,不管她画什么,只要能让她开心,就是把他画成猪头熊身,凶神恶煞,他也愿意。

    “干嘛!”慕容容若听见他索要画,动作麻利地对折两下,夹入书册中,一本正经地说:“谁喜欢画你,我是在抄故事,巴蜀寡妇清的故事。哼哼,被抛弃的女人,多可怕,做出一番让男人汗颜的事业来。”

    秦国巴蜀商人寡妇清的故事,马浪尘自然是知道的,此女从开采丹砂矿起家,成为天下巨富,连秦始皇也十分看重她,她还曾资助修筑长城,还给秦始皇陵供给水银等等,司马迁写过“秦皇帝以贞妇客之,为筑女怀清台”之语,先秦,以及汉初时期,社会风气并不把贞烈看的那么重,此人竟然被皇帝称之为:贞妇。有其可赞之处。

    “她是寡妇,丈夫先死了,又不是被人抛弃了,怎么能说被抛弃呢?”马浪尘指出慕容容若说的漏洞。

    “哼,以后,要是不经过我的允许,某人敢先死,就是抛弃我,敢抛弃我,我就,我就笞尸三百,剁为肉酱,扔到狗窦里喂狗吃,哼哼!”慕容容若“恶狠狠”地看着马浪尘,“恶狠狠”地说。

    “额,”马浪尘能够说得其他五个人哑口无言,对于慕容容若,总是拿她没办法,说:“小姑娘家家的,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传出去,小心把好男人都吓跑了,怎么嫁的出去。”

    “哼,要你管!”慕容容若睥睨他一眼。

    “我哪敢管,我是好心提醒。你不知道我的小名儿,叫马好心吗?”

    “口说无凭,剜出来看看才知道嘛!”

    “额,你,唉……”

    ……

    “二师兄!”

    “嗯!”

    “都在山上猫冬两三个月了,山上春迟,山下春早,我们呆着山上无聊死了,你怎么能够坐得住呢!”慕容容若这段时间也确实觉得无聊一些,马浪尘这个闷葫芦,有时候搞出一些好玩儿的事,有些时候,就会低头抄书。

    “有美人作陪,哪有坐不住的,”马浪尘给她贫了一句,又说:“你可知读书有三余: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冬天正是读书好时节。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要不咱们去洛阳城玩玩儿吧,好久没去了,老马要憋疯了。”

    “老马怎么了?”

    “两个月没酒喝了,如久旱之田,如涸辙之鱼,如……”马浪尘说。

    “行了,行了,你自己想,还要拉上老马做借口,嘁,鄙视你。”慕容容若故意说道。

    马浪尘和慕容容若策马来到洛阳城,治觞里的巷深子里。马浪尘叩响门扉,鹤盼儿开门。

    “呀!破尘哥哥,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哥哥忘了我跟爷爷呢!”鹤盼儿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看,看到慕容容若的时候,双眼变成月牙状,又问:“这位姐姐是……”

    “慕容容若,字观音奴,是书院的师妹。”马浪尘介绍道。

    鹤盼儿拉着慕容容若的手说:“观音奴姐姐快请进!”三人两马进院,老马一脸讨好地凑在鹤盼儿身边。

    “老馋马,不是想酒你才不会来呢,哼,去后院吧!”显然鹤盼儿是在指桑骂槐,老马才不在乎,哒哒往后院跑去。

    “哎哎,你个老酒鬼,把东西留下!”马浪尘听出了鹤盼儿语言中的不满之情,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叫住老马,从马身畔摘下一个黑盒子,来到鹤盼儿身前,说:“老哥怎么会忘记盼儿妹子呢,这不是给你带的礼物嘛!”

    鹤盼儿打开盒子,里边躺着一把剑,黑色的剑炳黑色的剑鞘缠着黑色的剑绳,剑首、剑格、剑璏、剑珌具为青铜,铸为鹤形纹。拔剑出鞘,双脊四面剑身,剑如白冰,剑气如霜,连折叠锻打而出的冰裂纹,都打磨地银亮如雪,靠近剑鄂处,一面是烈焰神兵的图腾,一面以印章的形式,铸着四个古篆:名剑小白。

    鹤盼儿想起马浪尘第一次离开洛阳的时候,说要铸剑给她,这把剑也挺合她心意,笑着说:“为什么名曰小白?剑白如雪如冰霜?”

    “小白加小白等于兔!”马浪尘说出这句话,单指轻挑剑炳末端,“苍啷”挑出另一炳窄剑,剑身很薄,马浪尘另只手两指夹住剑尖,一手缠绕,竟然把一炳近三尺长的长剑缠绕在手指上。

    “绕指柔?”慕容容若看到这个情形,随口道出西晋刘琨的那首诗,《重赠卢谌》的两句:“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马浪尘手一抖,绕指柔抖得笔直,速度极快,刺向鹤盼儿,鹤盼儿的反应跟得上马浪尘的速度,名剑小白和绕指柔叮叮当当,瞬间碰撞三十六下,最后一下,马浪尘收手,绕指柔像蛇一般,缠绕在名剑小白的剑身上。

    “怎么样?老哥还算有心吧?”马浪尘把绕指柔还给鹤盼儿。

    “这剑倒还马马虎虎,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不跟你置气了。”鹤盼儿说完,就笑了。

    “盼儿妹妹,小白加小白是什么?”慕容容若问道。

    “姐姐,是这样的……”鹤盼儿凑在慕容容若耳边窃窃私语,马浪尘虽非君子,倒也不能偷听女孩子说私房话,某人信奉君子行,君子有所不为也。

    “嘿嘿……”两人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二师兄,你只授剑,不授剑法,难免有些小气。”慕容容若也在边上帮腔,“咦,说到剑法,你也欠我一套,回头补上。”

    “姐姐,为什么称呼他二师兄?书院里,他排行第二?我看他是性子太二。”鹤盼儿问。

    “妹妹,是这样……”慕容容若凑在鹤盼儿耳边窃窃私语一番,虽然马浪尘非常想知道,为什么她给他这个称呼,但还是忍住没有偷听。

    “嘿嘿嘿嘿……”俩人又笑起来。

    互换了秘密的女人,往往就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破尘哥哥不要太小气哦,百里老头儿的弟子,身怀天下武学,不要说什么男儿武术,不宜女子之类的搪塞之辞。”鹤盼儿说。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两式剑法来,是师父观雨中双燕,人立落花而创,名曰: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你们看好了!”马浪尘说完,演示了两式剑法,又讲述了心法诀窍,运剑之法,问:“懂了吗?”

    二女具是极其聪慧之人,马浪尘演示又讲解之后,就明白了其中关窍。

    鹤盼儿给了慕容容若一个眼神示意,慕容容若明白她想做什么,全力配合。

    鹤盼儿一手名剑小白,一手绕指柔,慕容容若手持君珮剑,两人三剑向马浪尘刺来。只瞬间,刺向马浪尘的剑如强风掠花树一般,万点花雨落向马浪尘。正是“落花人独立!”

    马浪尘在她们两人胳膊动的一刹那,手往腰间摸去,暮云孤刃不在腰间,在老马身上,不过后腰的腰带上,缝有一囊,囊中有一炳三寸小刀,这是他常备的救命兵刃。小刀在手,万点花雨加身,马浪尘出刀的速度是她们出剑速度的三倍,正是不漏刀诀,只能护住身前三寸,不过,三寸已经足够。

    两人见此不奏效,身影交错,飞空而去,两人在空中的身影如巧燕穿春雨,啄泥筑旧巢,这一式便是“微雨燕双飞!”

    两人飞而复返,身影盘旋而围绕马浪尘,运剑如啄,虽没有前一式的剑光密集,却比那一式更狠,更准,更刁钻,剑尖刺向马浪尘的发际、耳唇、锁骨、肩胛,甚至是后腰、尾椎和脚踝。

    一刀对三剑,马浪尘临危不乱,一刀挡住绕指柔,空手手指拈向名剑小白的剑尖,同时仰头避开刺来的君珮剑,马浪尘的后招是:小刀荡开绕指柔,顺势来挡住避开之后又重新回来的君珮,而拈住的名剑小白定然脱不开他的双指,马浪尘有这份自信。

    就在马浪尘拈住名剑小白,就要荡开绕指柔的刹那间,情况突变,绕指柔突然变成“绕指柔”,从小刀的刀尖起,似一条盘蛇,一直缠绕到他的小臂,他拈住的剑尖也在跳动,感觉那跳动的剑尖,如果挣脱,必定要刺中他的大臂,一时间不能松开。

    鹤盼儿要的就是让他双臂不能妄动的效果,慕容容若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她那本来被马浪尘躲开的君珮剑,在马浪尘面前画了七个圆圈,圆圈有迹可循,但剑势无迹可寻,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会落在哪里,它可能落在任何地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稍等剑势的落向,再伺机而动。没成想,慕容容若根本不落剑势,突然回撤,探出的左手食指,准确的落在了马浪尘的眉心。

    一切静止。马浪尘双手被制,仰面而观,眉心处有一手指。

    如果是生死相搏,马浪尘还有后招,他定能从绕指柔的剑缝里,弹出那炳小刀,这样的距离,这炳飞刀定是指哪儿打哪儿,随心所欲,一击致命。这是攻敌之所必救的围魏救赵之法。

    当然,他也有温和的方法,比如弹出飞刀,逼退慕容容若的手指,他同时五指连弹,破开绕指柔的缠绕,脚踏逍遥游步法的游北冥,就能先发制住鹤盼儿……

    但是他没有做,就此认输,他突然想起当年百里不凡教他这两式剑法的时候,他说此剑法太过阴柔,太过华丽,不是男子所为。百里不凡笑道:“这两式剑法就是让你传给女孩子,逗女孩子开心的,真是个笨蛋!”所以,为了她们俩开心,他……输了!

    输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