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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北主街道的尽头，两帮人泾渭分明，手持刀枪，各自警戒。
一方是樊笼以及樊笼的附庸，樊笼的杀手们都是黑衣黑袍，黑布蒙面，他们站在前面。而他的附庸则是鱼龙帮和大道堂的人，这些人本来就是一群混混无赖，现在被命令来这里，除了壮大声势以外，还为了让他们能献出投名状。只要他们和樊笼站在一起，他们就没有了别的选择他们把自己绑在了樊笼的战车之上，帮助樊笼***湖人士，从这一刻起，他们再无退路。
而在另一边，也是来这里的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他们的人数不及樊笼和其附庸的一半，衣服不尽相同，显示出他们来自不同的门派。但主要有六个门派的人。剩下的都是些独来独往的散人。他们或许刚来汝州的时候，目的不同，有的是为了找梅湖的囚犯报仇，有的是为了报恩，还有的和许昭抱着同样的目的，来此见识并搏些名气。可现在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站在一起。樊笼不会理会你的目的，只需要知道你会影响到樊笼制定的秩序，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了。所以他们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的带领下，和樊笼对立。
他们之间的空地上，有三个被捆绑成棕子一样的人，其中两个人不再动弹，不再呼吸，他们已经死去。而最后活着的那个正是二刀把子，尽管离得很远，但许昭和燕秋山还是看清了他的脸。
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很有气势，虽然看上去很瘦弱，但双手拄着剑往那儿一站，就镇住了临时集合起来的所有人。他的年龄和资历带给他最大的好处就是辈分非常高，所以暂时没有人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樊笼这是要赶尽杀绝吗？老朽行走江湖五十多年，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见证过多少事件，也和樊笼打过不少交道，从没见过如此蛮横，不分青红皂白就滥杀无辜的。你们这样做，简直是自掘坟墓！就是樊笼现在的当家人，也不敢这么做，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哪里来的胆量敢在此大肆围杀江湖中人？”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质问对面的的樊笼主事人，他声音不高，却有雄浑的内力做支撑，即使是他一个轻微短促嗯呼吸声也能够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边。
“这是落沙门的老门主，当年也算是个人物，可一连隐居二十年，不问江湖之事，现在却是要闹笑话了。”燕秋山低声向许昭介绍。
他们现在躲在街边一个二层楼顶上，这个角度能够看到那边发生的所有事情。
“樊笼行事，还用过问你们这些顽固不堪的老头子吗？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就应该在家里含饴弄孙，度过残生。你这老不休，却要来此倚老卖老，干涉樊笼的事务，真当我不敢杀你？”樊笼的正前方是书生打扮的段公子，他现在满脸煞气，面色阴郁，没有半点书生气，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辈。
“小娃娃，真是大言不惭，樊笼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平衡江湖，如今谁给了你权利，制裁江湖？”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不甘示弱，高声斥问道。
“平衡江湖？老头子，如果不能制裁江湖上的叛逆，如何平衡江湖，樊笼奉天子之令，权衡江湖，已近百年，如今你跳出来质疑，难道是在质疑天子吗？”段公子声色严厉的说道，他身后的众人在话音刚落之时，鞘中的刀剑已经出半。
“哼，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娃娃！樊笼因何建立老朽难道不知，要你来此胡扯？樊笼虽然为了管控江湖力量，但仅仅是监测而已。道当初成祖皇帝早就说过，樊笼入江湖，则为江湖，虽行监察之权，不得干预江湖事物！尔等如今已悖离圣训，却在此胡搅蛮缠。五十年前，联合诸多门派讨伐邪教昆仑，老朽亦曾欣然前往，当时尚且觉得樊笼之行事颇合江湖道义。可未曾想到，如今的樊笼却以目中无人，自以江湖之主自居？再者，江湖事，江湖了！老朽我从未质疑天子，只是想问，樊笼居心何在？难道……你可代樊笼承认，樊笼即为天子？”老头子不急不缓说道，此话一出，莫说是身后的江湖中人和对面的刚刚投靠樊笼的大道堂和鱼龙帮众人，就是樊笼众人也都心中一惊！江湖中人之前尚且觉得在此已经了无希望，恐怕要被樊笼血洗，可现在这位老前辈引经据理，句句刀锋，直疏尽心中无限怒意，指责不可一世的樊笼，简直大快人心。如果能够保住这位老先生，或许以他的能量能护得住自身周全。
……
“此事若了，你我去拜访这位老前辈！”许昭心中也生出无限的钦佩之意，能当面指责樊笼的能有几人？莫说是他，就是三宗五庄，为了颜面上的平和也不会去说樊笼的不是！
“自然，当今有此见识与胆魄者，我也甚是钦佩！如果要是早些知道，必然登门拜访！”燕秋山心神向往的说道。
……
段彦晟听到这话，也是脸色煞白，他出道不过四五年，虽然知道樊笼的发展历程，但从未见过有人拿此说事。尤其近十年来，樊笼的力量扩张迅速，很多人已经忘了当初樊笼因何而设。于是樊笼行事，肆无忌惮，就算是所谓的三宗五庄，也留着几分薄面。可一个没有什么依靠的老头子竟然指着他的鼻子骂，而且不容反驳。段公子非常生气。他生气起来没有人能阻止，所以他被称为离经书生，所以他被列为樊笼四大高手之一，所以江湖中人叫了他噤若寒蝉。
“你个老不休，当真以为如今的樊笼还是以前的樊笼？如今的樊笼才是真正能够依照成祖之令，权衡江湖势力！好好好！你不是要‘江湖事，江湖了’吗？那就如你所愿，来人呐！此处江湖人士，窝藏梅湖重犯，违背天子号令，居心不良，意图谋反，与我拿下在场所有江湖人士，当场诛杀，头颅献于朝廷，斋主为我等请赏！”段公子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老不休。
段公子身后众人听说有赏可拿，立刻抽出刀剑，跃跃欲试，后边的大道堂和鱼龙帮的人也兴奋的举着手里的武器，恨不得马上上前，杀死江湖人士的头颅拿去领赏。甚至有些人本来只是来此呐喊助威，此时发现没有武器，跑到街边的商店里，拿起扫帚扁担围了过来。看着这样的情形，段公子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
而江湖人士一方，也都纷纷抽出了随身的佩剑，把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围在中间，护着老头子靠在一个院落的墙角。
“保护老前辈！”
“宁死不让樊笼恶狗碰老前辈一根寒毛！”
“樊笼恶狗若敢上前，杀！”
“……”
十年来，江湖上第一次出现了反抗樊笼的第一次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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