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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集静观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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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我的吩咐,他们很快把王满银的双手捆上了。赵满仓和王满银二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乖乖地拴在一起。他们作为蓄意谋杀罪嫌疑人送到县公安局审理。

    至此,我下乡历险的经过还没有说明白,一定有人要问:“是什么人从天而降救了我?”

    这还要从王雪莲家里发生的事儿说起。

    陈玉英向我诉说乡长赵满仓的暴行时心情激动引起了剧烈的哮喘。当时无药可治,我给王雪莲200元钱去买药。我早就发现远处有人影晃动知道自己被跟踪了。我预料他们迟早要对我下手就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水杯下面。纸条上写了三个人的联系电话。这三个人是县政府办公室的苏天慧,县委办公室的洪牡丹,顺河乡乡长冯家宝。

    离开王雪莲家的时候,我对王雪莲使了个眼色说:“快给你妈妈喂点水!”

    当时陈玉英已经没有正常呼吸了。王雪莲一直用力掐妈妈的人中,我离开以后陈玉英竟然恢复了呼吸。端茶杯给妈妈喂药时王雪莲发现了这个纸条。可是,妈妈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不能离开家。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妈妈才安静下来脱离生命危险。

    陈玉英说:“县里来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快到乡邮电所打电话救他吧!”

    王雪莲看看纸条上的字说:“估计这个姓苏的人不是普通干部,纸条上写的是县委县政府和乡长的电话号码。”

    陈玉英接过纸条看了看说:“他可能是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到农村了解民间疾苦的,快打电话叫人救他吧!”

    王雪莲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就急忙奔向临河乡所在地临河镇。临河镇有一个邮电所可以打电话。王家屯离临河镇只有十里多路,王雪莲半个小时就跑到了邮电所。遗憾的是邮电所还没有开门营业。王雪莲心急如焚不断地砸门叫喊,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

    一位好心的老大爷喊住王雪莲说:“姑娘,邮电所8点钟才上班,现在才六点半钟,不要敲门了。

    王雪莲听说还要等一个半小时才能打电话急得哭起来了。

    老大爷问:“有什么急事儿吗?”

    王雪莲说:“家里出事儿了,想打个电话叫爸爸赶快回来,把我都急死了。”

    老大爷说:“姑娘别着急了,来我们旅馆打个电话吧!”这位老大爷是小旅馆的门卫在门口值班。

    王雪莲喜出望外跟着老大爷进了旅馆。老大爷打开房门说:“通话时间不要太长了,快点吧!”

    王雪莲谢过之后拨通了县政府办公室的电话。我出发之前给苏天慧打过招呼,出发后她担心我出事儿。白天黑夜都不愿意离开办公室,生怕我打电话没有人接。白天守在办公室夜间躺在沙发上休息。早上六点半钟听见电话铃响,她立刻抓起电话接听。王雪莲简单地介绍了我在王家屯被抓走的经过,催她尽快到王家屯救人。

    苏天慧不想让县委县政府的人知道这件事,立刻给彩虹集团驻丰阳县办事处打电话派车派人到王家屯救人。

    苏天慧乘彩虹集团的车很快就赶到了王雪莲的家里,按照王雪莲提供的线索很快就到了关押我的磨房。为了不让赵满仓和王满银这些人知道,苏天慧领着人埋伏在磨房周围。等到临河乡这些人离开磨房以后苏天慧才去看我。

    苏天慧劝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坚持等待他们把这出戏演完。于是西山悬崖这一场惊险的闹剧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赵满仓和王满银押送到县公安局进行审理,赵满仓拒不交代自己的罪行。说王满银的所作所为不是他指使的,一切责任应该由王满银自己承担。

    王满银屈服于赵满仓的压力不敢供出他的后台老板,只能说是自己一时糊涂烦了错误。我本来是可以指证赵满仓杀人灭口的罪行,可是我不愿意锋芒毕露亲手把赵满仓干掉。根据乡亲们提供的材料赵满仓最终难逃法网,我没有必要操之过急。

    回到丰阳县我没有向县委书记赵沧海汇报临河乡的惊险奇遇,可是纸里是包不住火,大家还是知道了。

    赵沧海见了我就问:“怎么样?伤着哪里没有?”

    我拍拍胸脯说:“我没事儿,谢谢书记大人的关心。”

    赵沧海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小子就爱玩新花样儿,一个人下去多危险啊?万一出了事儿我就少了一只臂膀,还是稳妥一点儿好。”

    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私访收益匪浅,了解到很多在办公室听汇报难以听到的情况。”

    赵沧海说:“听说你也遭罪了,吃了不少苦头吧!”

    我说:“为了丰阳县的老百姓吃苦受累我不在乎,这是我们的职责。”

    赵沧海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这只是一个序幕,一个开头儿,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整顿临河乡的官场。”

    赵沧海说:“先把赵满仓‘三规’了吧!干部队伍里不允许这种人横行霸道胡作非为。”

    我说:“对一个乡长‘三规’不是个小事儿,在党委常委会上说一下吧!”

    赵沧海说:“这个赵满仓民愤极大,估计常委们不会有什么异议。”

    我说:“我看不一定,看大家有什么反应吧!”

    第一次参加常委会大家对我都表示热烈欢迎。不管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大面上还是很和谐的。真可谓表面上平静如水,私下里暗流涌动。我是排名第三位的常委,仅次于书记赵沧海和县长高竟天。我从一个乡党委书记一下子升到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不能不让人心生妒火。特别是高竟天更加窝火,他多年以来朝思暮想觊觎党委书记这个位置,想不到被当了一年多县委副书记的赵沧海窃取了。顺河乡杀出了的两匹黑马成为高竟天的眼中钉肉中刺,真想立刻将我们除之而后快。

    摄于赵青山的威严,高竟天不敢轻易造次。赵青山走了,高竟天就高枕无忧了。经常以丰阳县的老大自居。拉帮结伙结党营私暗中操纵党政领导班子为所欲为。赵沧海接过党委书记的大印却不能厉行一把手的权利,心中郁闷惴惴不安。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官场上也是如此。我和赵沧海本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可是此时此刻不能不同仇敌忾对付高竟天这个庞然大物了。

    常委会的最后一个议题是关于对乡长赵满仓实行“三规”的问题。

    赵沧海说:“临河乡乡长赵满仓无视党纪国法私自关押党委副书记苏醒同志并企图杀人灭口,我建议立刻对赵满仓实行‘三规’,交代任职期间的问题。请大家发表意见。”

    常务副县长冯国璋首先跳出来发言:“请问赵书记有什么证据吗?”赵沧海看看我想让我出来作证,我摇摇头表示不想出头作证。

    本来我有铁证在手,赵满仓无论如何也难以否认。在私访中我有一支精妙的录音笔藏在口袋里,只要有人说话就能自动录下来。赵满仓和王满银在磨房的一番谈话都在录音笔中。可是,不到关键时刻我不能亮出我的秘密武器。大家一旦知道我随身带着录音笔和我说话的时候都会慎之又慎。这样以来我会成为众人讨厌惧怕的瘟神。

    冯国璋继续说:“据我所知绑架苏书记是王满银,他自作主张没有请示乡长赵满仓,为什么要对赵满仓实行‘三轨’呢?”

    高竟天说:“我看过王满银的口供,他已经伏法认罪和其他人无关,不存在赵满仓背后指使的问题。培养一个乡长不容易,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可以批评教育,我们应该对基层干部的政治前途负责,按照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关心爱护不能一棍子打死。”

    赵沧海听了高竟天的发言有点恼火,他敲了敲桌子说“作为一乡之长把临河乡搞得乱七八糟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高竟天说:“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可以批评教育,有问题就免职不是对基层干部负责人的态度。难道临河乡的党委书记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我碰了碰赵沧海的胳膊小声耳语说:“不要操之过急,先放赵满仓一马,以后我自有办法。”赵沧海认为我的话有道理不再和高竟天争论了。

    我咳了一声缓缓地说:“我刚进领导班子不了解情况,请高县长说一下对赵满仓这个人的看法和处理意见。”我心里明白,赵满仓这个人罪行累累民愤极大迟早要落入法网的。如果高竟天不顾一切包庇他必然会引火烧身给自己制造麻烦。

    高竟天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对我的话没有多想就慷慨激昂地说:“赵满仓是一个有魄力有能力有经验的基层干部,在临河乡威望很高。几年来领导村民战胜旱涝灾害为老百姓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虽然临河乡还没有彻底脱贫但是比前几年有明显的好转。我们不能抓住他的缺点不放一棍子将他打死。我不同意对赵满仓同志实行‘三规’。”

    冯国璋见高竟天出面保赵满仓也出来帮腔:“赵满仓是个好乡长,几年以来呕心沥血辛勤工作为临河乡的经济建设做了很大的贡献。如果听信别有用心的人污蔑造谣诋毁他的人格我们决不答应!”

    冯国璋的“别有用心”和“造谣诋毁”指向谁不言而喻。他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行为意在挑起常委们的争斗,把常委会搅乱。

    赵沧海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驳斥冯国璋的谬论,不是我给他使眼色就会大发雷霆。

    我说:“常委会上每一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存在造谣诋毁的问题。请没有发表意见的常委尽快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希望常委们都尽情地表演,亮出他们的身份表明他们站在哪一边为谁说话。

    高竟天说:“对,大家都发表自己的意见吧!我建议对这个问题投票表决,按多数人的意见执行。”

    我说:“我同意高县长的意见,对这个议案进行投票表决。”

    组织部长林凤娥说:“组织部对临河乡乡长赵满仓进行了多次考察,很多人反映这个人横行霸道作风败坏。我们组织部收到十几封告状信说他横征暴敛强奸民女。即使没有发生绑架苏书记这件事也有必要对赵满仓进行立案调查。我同意马上对赵满仓实行‘三规’。”

    林凤娥话音刚落,负责文教卫生的副县长张学成激昂慷慨地说:“乡长是面对几万名老百姓的基层干部,在工作中得罪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事儿。我们不能被几封匿名信吓倒,要正确评价一个人功过,支持基层干部的工作。我不同意对赵满仓同志实行’三规’。”

    这个张学成原来是丰阳县一中的校长,由于擅长溜须拍马献媚取宠赢得了赵青山的信任。丰阳县一中的教学楼和其他基建工程都发包给赵青山的侄子赵苍龙。赵青山叔侄二人从中得到很多好处。丰阳县一中教学楼完工以后,提拔张学成为文教局局长,赵青山退休之前又提升为副县长。按情理说张学成应该感谢赵青山的提携之恩追随赵沧海,支持书记的工作。可是,赵青山退休以后高竟天掌握了大权改变了风向。张学成这棵墙头草就成了高竟天的马前卒。

    接着,另外两个副县长都相继表态不同意对赵满仓实行“三规”。

    我说:“对领导干部实行是‘三规’不是否定干部的成绩也不是对干部的处分,是考察干部的正常程序。我也被‘三规’过,并没有影响我的正常工作。通过调查没有问题就可以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更好地工作。赵满仓同志有很多疑点需要进一步甄别,对他实行‘三轨’是很与必要的。我支持对赵满仓实行‘三规’。”

    县委书记赵沧海第一个提出对赵满仓实行‘三轨’的不用重复表态了。

    到此为止还有宣传部部长常遇春没有表态,赵沧海说:“就剩下常部长了,请表个态吧!”

    常遇春环视了会议室的常委们一遍,轻蔑地一笑说:“我弃权!”

    这个常遇春深谋远虑颇有心机,赵青山对他不放心,所以不敢重用。我在县委的时候他是办公室副主任,老主任退休以后他提升为主任。可是,林凤娥却提升为组织部部长,进入市委常委的领导班子。常遇春大为不满,多次找赵青山理论。常遇春曾经为赵青山办过很多不为人知的龌龊勾当,赵青山怕他揭露他的丑事儿,不得不将他提升为宣传部部长。常遇春看人很准,觉得赵满仓恶贯满盈,只是仗着高竟天的强势猖狂一时,决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他不愿意表现出趋炎附势随破逐流的姿态。所以,他表示中立,不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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