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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话让整个茶水间都死寂无声。
袁思雨震惊地回头看着戚未寒，而江可可早就已经不敢说话了。
戚未寒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漆黑冷冽的双眼凝视着我，杀意四起。
“未寒……你昨晚上……”袁思雨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想要和戚未寒求证。
“你信她？”戚未寒只回答了袁思雨三个字，干脆到有些冷漠。
我忍不住咂舌，戚未寒对袁思雨，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袁思雨不言语，眼神复杂地看向了我，很是挣扎。
我见到这情形，觉得有义务帮袁思雨一把，例如……在她和戚未寒不怎么好的关系上再增添点裂缝。
于是我直接冲到了戚未寒面前，然后当着袁思雨以及江可可的脸扯开了他的衬衣。
他的脖子上那枚牙印还没有消失，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咬得可用力了。
我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冲着袁思雨说到，“看到了吗？”
“未寒？”袁思雨尖叫了一声，我正准备再口出恶言打击她一下，谁知道背后戚未寒忽然拽着我就走。
“戚未寒，戚未寒你干什么！”我因为怀孕穿的是平底鞋，但是戚未寒的步子太大，我被他拽着根本赶不上他的脚步。
“戚未寒，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原以为戚未寒要带我去办公室算账的，没想到他直接将我带出了31层的秘书处。
出门的时候我冲着李莉求救，李莉立刻就拿起了电话，应该是要联系戚奶奶。
被戚未寒拖着走了许久，最后戚未寒带着我上了公司大厦的天台。
天台上的风很猛，我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周围只有一个戚未寒，心里有些害怕。
“现在知道怕了，你刚才怎么知不知道害怕？”戚未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步一步将我逼到了天台的边缘。
我半个身子都在护栏外，我低头看了看，然后脸都白了。
要是从这地方摔下去，我不得成肉饼啊？
看着距离我不过咫尺的戚未寒，我很没骨气地怕了。
“戚未寒，你到底想怎么样，所有人都看到你带我上来了，我要是出事了，你肯定要坐牢的。”
“谁能证明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呢？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失足掉下去不是也很合理？”戚未寒这时候居然笑了起来，他扯开了衬衣的领子，将领带也解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这架势看上去就像是要教训我。
我双手抓着扶手，双－腿发抖。
虽然觉得戚未寒真推我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站在这么个地方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我定了定神，然后冲着戚未寒说到，“戚未寒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不过是打击了一下袁思雨。”
“用这个牙印打击袁思雨？”戚未寒指着脖子上的牙印，咬牙切齿地说到。
我挪开了眼睛，心虚地说到，“我能打击还不是你给的机会？”
戚未寒听到这里点点头，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从护栏上掰了下来。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脖子上会有你的牙印？”戚未寒的语气不是很好，但是也不见得多生气，只是有些烦躁。
我眨了眨眼，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心里愕然。
“戚未寒，你这么生气带我来这里，难道只是因为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要不然呢？”戚未寒瞥了我一眼，目光轻蔑。
我撇了撇嘴，他难道不应该是为了替袁思雨出气才把我带到这危险的地方的？
“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你喝醉了，然后呢黏着我说对不起我，说要给我很多很多钱补偿我，还说要好好教训袁思雨啊，还说让我打你出气啊……我拗不过你就咬了你几口喽。”我一脸淡定地说着胡话，戚未寒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都快黑成炭了。
“夏初雪，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说实话！”
“实话就是这样啊，还是说你其实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喝醉就什么状况你自己不知道你？”
听到这句话，戚未寒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眼神有些飘。
我忍不住偷笑，他这是心虚吧？
估计他很清楚他喝醉之后就会耍酒疯，性格大变。
“你笑什么？就算我喝醉了之后缠着你，也绝对不会说那些话。”戚未寒重新冷起了脸，然后严肃地说到。
我耸了耸肩，低下头心情有些差。
猛烈的风在天上肆虐，我的长发在风里张扬，模糊了视线。
我仰头，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说到，“戚未寒，你这么执着做什么，你忘记了就忘记好了，反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反正昨晚的事情，当你清醒的时候，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疯了。
就像那张被撕碎的照片，大约你也觉得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才那样干脆地撕毁了吧。
“夏初雪，你说清楚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我的书房又做了什么？我昨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戚未寒的神情很焦躁，语气也有些尴尬。
我嗤笑了一声，然后说到，“你是怕你昨晚喝醉做了什么对不起袁思雨的事情？还是你害怕我去你书房偷了你什么宝贝？”
“夏初雪，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戚未寒看着我，眉目紧皱。
沉默片刻后，戚未寒又问到，“书房的照片，为什么碎了？”
我以为他说的事他和袁思雨的合影，于是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说到，“我看你和袁思雨的合影不爽就撕了。”
“那另外一张呢，那张照片……”戚未寒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没有想到戚未寒会问那张照片，心里有些触动。
“那张是你撕的……戚未寒，那张照片为什么会在你那里，那张照片是我拍的吧？”指甲用力掐着掌心，我小心翼翼又假装随意地询问。
昨天发现那张照片后，以及后来发生的那些，都出乎我的意料，甚至让我产生了很多的疑惑。
“觉得那张照片不错就留下来了。照片是怎么被撕碎的？”
“你撕碎的，为了发泄吧。”我随口答道，心思还在那张照片上。
因为不错就留下来了……
“戚未寒，你当时骗我说照片删掉了。”
“那又怎样？”戚未寒里冷笑。
我低头苦笑，是啊，那又怎样，一张照片而已，又不能证明什么。
“那牙印是怎么回事，我昨晚有没有……”
“没有，我怀孕了你觉得你还能和我酒后乱性？”我白了他一眼。
戚未寒转身离开，看来这场对话是结束了。我跟在他身后默默走下天台。
结果走了两步，戚未寒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问到，“夏初雪，你为什么不原意离婚？如果是为了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以后你未必有机会拿到这么多钱。”
“我是为了报复你和袁思雨啊，这还不够明显吗？”双手负在身后，我淡定地笑着。
戚未寒漠然地看着我，然后说到，“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会那么恨一个人，也不会花这么多精力去报复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我有些生气了，我讨厌这样冷静分析的戚未寒。
戚未寒没有避开我愤怒的目光，而是慢慢说到，“我很肯定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没说话，但负在身后的双手却用力绞在了一起。
“戚未寒，你根本不了解我，至少是和你分开了六年后的我，我可以很狠心，很无理，很随心所欲。”
“虽然我不想说这句话，但是你本性善良，不擅长仇恨。”
“戚未寒你忘了我六年前怎么棒打鸳鸯了吗？我害得袁思雨都出国了！”我气愤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戚未寒现在对我的评价是好的，甚至是赞赏的。
“六年前你是因为袁思雨想算计我所以才动手的是吗？”戚未寒语气淡淡地，神情平静。
那句话他说的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但是我在那一刻怔住了，完全不知所措，甚至连表情都没办法控制。
楼道里静悄悄的，风砸在天台的玻璃门上，门吱吱呀呀作响，仿佛我的脑海，里面全是杂音。
“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六年前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无法无天的我看袁思雨不顺眼，所以使了个阴招陷害袁思雨，让她在国内的学校待不下去只能出国。
有人说我喜欢戚未寒，对袁思雨羡慕嫉妒恨，于是棒打鸳鸯。
有人说我是因为讨厌戚未寒，无法无天惯了，就是想欺负袁思雨。
还有人说其实我喜欢袁思雨，但是袁思雨喜欢戚未寒，所以我变－态地赶走了袁思雨。
……
传言很多，但是没人知道，当年粗枝大叶，坦坦荡荡不玩心眼的我，为了设计袁思雨，整整策划了半个月。
而我设计袁思雨的初衷，是因为戚未寒，但不是因为嫉妒。
而是愤怒，愤怒于得到了戚未寒喜欢的袁思雨，竟然合伙外人想要算计戚未寒。
袁思雨也许是喜欢戚未寒的，但是她并没有像我那样纯粹地喜欢他。
所以六年前的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