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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王妃。”
楚纤尘点点头，让荆溪多给这人准备几身行头，又给他分了间位置极好的客房，让他心无旁骛专心制毒，才把人送走。
“主子，这人有些复杂。”
“你以为我为何要分他那样的客房，还对他那般好？”
对孟书雅的担心，楚纤尘付之一笑，一直被打压的人突然受重视，不知道是否会做出小人得志的姿态来，她给齐天枢的，明着是赏赐，暗着也是考验。
楚纤尘在外逗留一会儿，才回去验收成果，剔除一些徒有虚名的人，让孟书雅把其他人安排了，才自顾自地闭关，借助木系灵力，她可以更便捷的炮制药材。
在卧室里呆了几个时辰，等夜色降临，楚纤尘已练好了一百瓶百解水和一百瓶止血液。
没人做对比，楚纤尘丝毫没察觉自己炼药的速度有多变态，只想着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灵药多多益善，自己折腾了几个时辰，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外面的人一早就开始打探，知道灵药一车车的运进去，只以为王妃当真是个祸害，初级药师炼药竟然能毁掉那么多好药材，一个个都替厉王觉得心疼。
不过他们都怂的很，谁也不敢和万俟东渊说，而楚纤尘累了一天，如今连出门的兴趣都没了，只想躺在床上睡一会儿。
一阵冷风飘过，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寒气让楚纤尘忍不住抖了一下，她闭着眼睛，莞尔一笑，轻佻地伸出手，拽着那人的披风，笑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不走正门偏走窗户？”
万俟东渊也忍俊不禁，把人揽入怀中，余光早看见架子上尚未收起的瓶瓶罐罐，心疼她今日劳累，嘴上却依旧在调笑：“小娘子生得俊俏，本王抢入府中可好？”
楚纤尘给了他一记眼刀，人却向他靠了靠，低声说着：“王爷今日可顺利？”
“放心。”
吻了吻她的发角，万俟东渊只觉得一阵安心，就算在外面奔波忙碌，能回到这人身边，就觉得有片刻安宁。他知道她有副“蛇蝎心肠”，更知道她的外冷内热心口不一。
朝他怀里拱了拱，楚纤尘抬眼看他，神色中都是担心，“每每想起这次去边界，我的心总是不安。”
“有本王在，不用有事的。”
万俟东渊撩着他的碎发，轻轻安抚她。
“好，我一定好好准备，让你无后顾之忧。”
万俟东渊却是一笑在，这小崽子总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么大的事情，他身为厉王，岂能不做两手准备？她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又是何必？
“旁人无需本王忧心，你只需保全自己就好。不让人看穿你的修为，又要保自己平安，并不容易。”
厉王虽然对自己很好，可这人实在善变，楚纤尘看不透他的心思，更不知道这人对自己的兴趣能维持多久，就带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和他一起过日子。
只是合作伙伴，算不得真正夫妻。
因此，楚纤尘从未想过据实已告，此刻只点点头，闭幕养神。
日子过得很快，这几天厉王府还算平静。
楚纤尘出关的当天，齐天枢依约给楚纤尘下了药，却没想象到楚纤尘做事不循常理，非但没有给自己解毒，还给自己下了另一种毒。
这两种毒相互制衡，又难以抵消，楚纤尘把齐天枢叫来，只给他一天时间让他把两种毒都解了。
齐天枢研究了多年毒药，还是头一次见到人这么玩的，到底是王妃对自己的命太不在意，还是王妃成竹在胸这点东西根本不在意？
这一日光景，齐天枢恨不得把时间拆成好几份来过，连白头发都冒出来几根，他拼死拼活给楚纤尘解了毒，刚听到那声“可以留下”，当即就累得晕了过去。
楚纤尘哭笑不得，这药师救得了别人，却不肯爱惜自己，身体差到这样，一天的高强度劳作就累到昏倒。
她打发下人把齐天枢抬走，回身就看到万俟东渊那张冷脸，冰寒的似乎能冻住一切，他的眸子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细长的桃花眼里全是冰霜，他抿着唇，双拳紧握，身体紧绷至极限，甚至有些颤抖，所有情绪都被压制，只如冰火一般在眼中交织。
眼中的血丝纠缠往复，那漆黑的瞳仁如同深潭，望不见底。他极冷，甚至比初见时，还要冷。
“王……王爷。”
楚纤尘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从前即使万俟东渊盛怒，也未有这样的眼神和动作，他怒道极限，神态中竟有些心灰意冷的一味，楚纤尘胸腔内有一股堵塞的感觉，连语言都变的生硬起来。
她下意识的一抖，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许久，男人的眼中似乎都有些泪意，他自顾自的点头，笑得十分僵硬，他失望的眼神如同一朵乌云，狠狠压在楚纤尘的头上，男人自嘲地说道：“本王这般爱惜你，倒让你学会这些了？”
“我……”
钳住了她的下巴，万俟东渊逼着她与自己对视，那伤情的眸子让人看了心碎，楚纤尘立在当场，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她以为这一天还要等很久，她以为自己和万俟东渊交浅又怎能言深，可这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如一根针扎在自己的心上，痛的很深，却一点儿血也看不见。
或许，在那些交集之中，自己早已对他上了心，或许，每夜睡前被自己刻意想起的那位“白月光”，只是在徒劳的说服自己不要动心而已。
情之一字，身不由己。
“楚纤尘，本王一直觉得你在楚家活得不易，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所以才把心藏的好好的，本王以为，只要对你好，待你诚心，你的心再冷，也总会被焐热的，但本王错了，楚纤尘，你根本就没有心。”
“我……”
楚纤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辩驳，末世的那一日又浮现在眼前，前世今生来回交替，她素来标榜自己无所畏惧，可面对感情这种事儿，却比任何人都要胆小。
万俟东渊等了一会儿，却始终等不到下文，他自嘲地笑笑，这人竟然就这么默认了？这些日子的关怀照料，当真换不来这人的一丝心动，她看着娇柔美丽，却拥有一副铁石心肠。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本王动情，那已是无望的事，本王又何须等你？”
他凑上前，两人额头相抵，他说着话，呼吸喷洒在楚纤尘的脸上，姿势暧昧，气氛冷凝。
楚纤尘几乎忘记，上次他这般冷漠对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了怀抱的温度，她甚至忘了眼前的人原本该是什么样子，被他温柔的一面蒙了眼睛，如今却不知该如何自处。
捏了捏手指，楚纤尘勉强找回几分镇定，她咬了咬唇，眼神飘忽，似是下定了好大决心，才问道：“那王爷预备如何处置我？”
“换不来真心，又何必费心去换？楚纤尘，你是本王的人，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下毒？”
他把她压在墙上，肆虐地吻着她的唇，像一头狂野的被激怒的猛兽，动作毫无章法，却死死地钳住人不放，楚纤尘本能地想逃，却换回这人更加迅猛的攻势。
水木灵力在指尖来回跳跃，若是她全力一击，使出冰冻诀或者束缚诀，应该可以为自己争取时间，逃出这人的手掌心也并非不可，只是……
楚纤尘皱了皱眉，还是收了手，无关底牌是否暴露，只是在她的心里，依旧相信这人不会伤害自己。手环上万俟东渊的腰，想哄个孩子一般，轻抚着他的后背。
半晌，却感受到耳边一阵温热的叹息，肩头一沉，那人轻轻靠着自己，恨恨地捏了捏她的腰，无奈又有些可怜地说道：“唉，本王该拿你怎么办？你做这些的时候，可曾有那么一刻，为本王想过？”
难得，愿意放下那颗多疑的心接受你，难得，不在意天赋修为，只在乎眼前这个人，他万俟东渊活了十九年，难得选中了一块冰想着耐心融化她，但一切都是徒劳……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世上最不公平的人是感情，最猜不透的是人心，而最不相信的人是自己。
听他这么说，楚纤尘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紧了紧手臂，感受着左边面颊上传来的温度，唇上染了一抹笑，说道：“我是王爷的妃子，王爷想如何罚我，何须问我？”
大手一挥，烛火顿时点燃，楚纤尘眯着眼，对突如其来的个光亮很不适应，身侧那人却把两人距离微微拉开，灿若星子的眼眸牢牢锁定着眼前的人。
他说：“本王是否可以认为，爱妃这话的意思是，任本王施为？”
他笑得有些邪气，如画卷走出来的邪佞公子，张扬而夺目，楚纤尘这次却没推拒，顺势往前，反抱住这人，一堆酒窝浅浅的，上扬的眼角带着些魅惑，“那王爷想做什么？”
这事儿也是可以用来较劲的吗？
万俟东渊有些无奈，不知道在楚纤尘眼中，是否每件事都要分个高低胜负，如果感情也要这样被衡量，以她这般冷情的样子，自己绝对输得一败涂地。
他咬了咬楚纤尘婴儿肥的面颊，又觉得不解气，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小狐狸，我也是个男人。”
楚纤尘踮着脚尖，堪堪够到他肩膀，她的褐眸如同暗夜中宝石，熠熠生辉，她笑问：“那王爷怎么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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