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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喝。”
万俟东渊抓着她服药的手，愁眉紧蹙，是药三分毒，楚纤尘实在没必要如此。
楚纤尘推了推她的手，歪着头笑道：“放心，我自己炼的药，心里有数，只是看着虚弱，并无什么影响。”
“可……”
“无妨。”
楚纤尘一再坚持，万俟东渊虽然十分忧心，却也只好由着她去，只是拥着她的动作，越发紧了。
“万俟难道想杀了我？”楚纤尘没忍住调侃他，再紧点，自己就不用呼吸了。
万俟东渊没说话，听话的把手臂松开了些，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楚纤尘有些不忍心，手描摹着他的胡茬，笑道：“你怎么那么看我？”
“感觉一松手，你就会消失。”
楚纤尘被他逗乐，第一次知道在这人的强大外表之下还有这么一颗不安的心，是自己让他不安了吗？
“我难道还会隐身术？”
这话一出，万俟东渊更加烦躁不安，他真的希望楚纤尘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凡人自己也不嫌弃，总比每天都蹦出来一些新鲜词儿，让自己摸不着头脑的好。
没天赋是假的、香料是假的、初级药师是假的，他了解的楚纤尘除了是楚家嫡女这一点之外，似乎没什么是真的，而她有对楚家毫不留恋。
有一日这人真的消失，他连个寻她的地方都没有！
“那又是什么东西？”
“嗯……就是一种秘术，用了之后就隐身了，别人看不到。”
又是秘术！
这小狐狸到底有多少秘密？她说的东西，对自己而言，为何总是如同天书一样？万俟东渊也算是博学的人，府中藏书楼里面的书他都看过，却从未有过记录。
楚纤尘的那位师父，为何把这丫头教的一身的秘密！
他甚至有些埋怨那人给楚纤尘解毒，若是自己府中的药师发现她中毒然后给她解毒，多好？
“你又在想什么？”
万俟东渊揉了揉她的耳垂，轻叹一口气，到底没有追问下去，“下次别这样胡来，本王会护住你。”
“你不问下去？”
楚纤尘挑着眉，笑嘻嘻地看他，万俟东渊想给她最大的尊重和信任，她不说，他不问，虽然心里急切的想要知道，却不愿意逼她掀开底牌。
可楚纤尘全然不在乎这个，她已经承认，在这场感情的较量中，他们没有输赢，万俟东渊会拼命保护她，而她也心甘情愿的沦陷。
落子无悔，就算被当做异类，也没关系。
“我信你。”
楚纤尘勾着他的脖子，轻轻一吻，水眸湛湛，“那你怎知道，我不信你呢？”
这人自己是信任的，可有些事楚纤尘自己也弄不明白，捡重要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了，楚纤尘就有些困倦，想起外面还有些心怀鬼胎的人，强打起精神让人出去知会一声。
楚纤尘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开，宁王立刻来看，她刻意做出虚弱的样子，艰难地回答着宁王的提问，万俟东渊守在她身边，脸像是蒙了一层冰霜，化不开的阴郁。
宁王才说了几句，便感受到这人的威压，在厉王的眼神酷刑之下不得不打了退堂鼓，该死，这人的修为怎么就突然比自己高了呢！
“宁王若是关心够了，还请早些回去，尘儿身体羸弱，经不起久坐。”
“这……呵呵，好，纤尘啊，你好好休息，舅父明日再来看你。”
“舅父，咳咳”，楚纤尘的身子摇摇欲坠，声音也有气无力，“茂山之行，舅父牺牲太多，也不好让您这般回去，纤尘出嫁时，舅父也送了不少人，如今让他们送您回去，纤尘才能放心。”
宁王有意推辞，好不容易把人安插进厉王府，又怎么能中途放弃，可若是说不要，那自己就该打道回府，没任何理由跟着他们回去，更不可能拿到秘籍！
“纤尘，你之前不是还跟舅父说，要给舅父诊脉的吗？”
“宁王好大的架子！本王的王妃刚经受丧子之痛，身子虚弱成这样，还要给你看病？到底是宁王府可用，还是宁王倚老卖老的刻意刁难本王呢？”
“这……”
“简一，送客，宁王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将养，莫要来打扰。若是宁王有要是要办，也可不告而别，本王不会觉得失礼的。”
万俟东渊把身子不适四个字咬得很厉害，宁王身子一哆嗦，抬起头暗搓搓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己再纠缠下去，就算身体没什么大事，也会被万俟东渊打出事。
究竟这对小夫妻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到二十岁就武师三级，这种修为，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楚纤尘慢悠悠地养了七天，才渐渐好了，这几日被某爷折腾的够呛，却愣是被张药师说成忧思过度，气血不足，开了一堆药方，一碗碗补药灌下去，楚纤尘有点肉疼。
这么多灵药，自己能炼出来多少药剂啊！
狠狠地怼了张药师，又和他对战了两天药理，把这人比的丢盔卸甲心悦诚服，发誓整个王府药房都唯王妃马首是瞻之后，楚纤尘才收了手。
“闷了这么久，也该出去走走，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楚纤尘伸了个懒腰，让荆溪给自己整理着装。
在心里盘算着送什么礼物好，某爷的生辰快到了，二十岁还有加冠礼，是个大日子，虽然这人素来不喜欢和人交往，但府里热闹一些总是应该的。
“小姐还是别出去了，这次火山喷发，把各处都弄得乌烟瘴气的，我出门都嫌弃那漫山遍野的灰，小姐身子金贵，如何能受得了？”
“乌烟瘴气，你是说火山灰吗？”
“火山……灰？这说法倒是精辟，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呢。”
楚纤尘点了点荆溪的小脑袋，一个叽叽喳喳却不显得可恨的小丫头，该是多么难得啊！
“我可没看出来什么精辟，只收到一个马屁，你让书雅散出消息，厉王府有意收购火山灰，也周围的百姓谋个财路。”
荆溪嫌弃的把脸皱成一团，那东西有什么用处啊，小姐还要花钱买！
“小姐，您要那东西做什么？”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荆溪担心得很，小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那东西飘在地上都没人要，他们竟然还要当冤大头给买过来，就算小姐心善，可厉王是什么，谁不知道啊！
指望他善心大发，泽被江山，这不跟痴人说梦一样吗？
“王爷会同意吗？”
楚纤尘有恃无恐，她跟万俟东渊刚刚心意互通，此刻不管自己做什么，那人就只有一个好字。
“你莫不是忘了，如今厉王府账本可在我的手中。”
“正因如此，我才担心嘛！厉王是个翻脸无情的主儿，万一那天他新鲜劲儿过了，跟小姐算总账可怎么好，小姐啊，您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呢？如今你又没有孩子傍身，若是失宠于……”
“本王竟不知道，荆溪也会深谋远虑了。”
“王、王爷……”
荆溪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只一瞬的光景，脑门上就一层细密的汗珠，楚纤尘摇了摇头，这孩子遇上万俟东渊，怎么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瞧瞧书雅，已经敢淡定自若地帮别人求情了，荆溪怎么还像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楚纤尘一早看见万俟东渊倚在门边，也知那人不会跟自己屋里的人置气，所以故意没打扰荆溪，没想到这人自己先听不下去了，刻意打断了她的话。
楚纤尘唇角含着笑，看他一闪身把自己拦在怀里，偷偷捏了捏那只占便宜的大手。
“万俟，你难道是心虚了？”
“荆溪与你自小一同长大。”
万俟东渊藏了半句没说，十几年的时间荆溪对楚纤尘忠心耿耿，而他们相识才一个多月，其中一多半的时间还在互相较量，跟荆溪相比，某爷并无把握。
因为不安，所以不敢让她说下去。
楚纤尘不以为意，心安理得地把重量压在万俟东渊身上，炼了许久的药，身上都乏了，有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更何况这人还心甘情愿。
“所以我才知道这丫头不靠谱啊。心直口快是好词，最怕就是过了界，成了信口开河。”
“你要做什么？”
“去街上转转，戒指里存货不够，我总是不安，你要同去吗？”
万俟东渊有心同去，可想起书房中堆积如山的琐事，又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封地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让简一跟着你们。”
虽然楚纤尘的能力自保绰绰有余，可在她的事情上，万俟东渊奉行的原则就是小心无大错。
“好。”
“那本王把你送上马车。”
所谓的送，就是抱，楚纤尘感受着周围人注目礼，竟然也慢慢习惯，自己薄薄的脸皮生生被这人给练得厚了。
“万俟……”
万俟东渊刚准备回去，又听到楚纤尘喊自己，疑惑地转身，神色已经温柔，“怎么了？”
楚纤尘瞟了一眼紧张兮兮的荆溪，自己拉起车帘，“我要买很多火山灰，需要动用府中很多银钱和缘珠。”
“嗯，你喜欢就好。外面冷，把帘子放下，别染了风寒。”
不问缘由，不问用途，他把一句情话说得稀松平常，喜欢就好。
在他眼中，她个人的好恶，就是衡量这东西价值的唯一标准。
万俟东渊，这种深情，她楚纤尘该如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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