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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了。”
楚纤尘饮了一口茶，舒服地眯着眼睛，透过窗缝望过去，处处静谧，屋外刚刚雪霁，各处都反射着钻石般的光芒。
“嗯，好歹是你的亲舅父，也不好耗着他太久。”
楚纤尘挑挑眉，想问下某爷说这话到底亏不亏心，亲舅父就这个坑法，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绝情？事实上，她也确实对这人没什么好感。
“听你说，皇帝逼得很紧。”
楚纤尘放下杯子，蹭到这人身边取暖，这人顶着一张冷峻淡漠的脸，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那么温柔，只见他面不改色的把楚纤尘的手放进自己的里衣，才腾出空说话。
“越是活不了多久，越是会竭尽全力增进修为，他又怎么会放过？”
“可惜了，咱们总是要让他失望的。”
万俟东渊半撑着身子，看向身侧慵懒的小人儿，“失望也就罢了，若是连命都失了，宁王府和楚家怕是脱不开干系。”
“那咱们呢？”
万俟东渊笑了笑，在她额头轻点一下，看着小狐狸犯迷糊，感觉不错，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这小狐狸总总算放下全部戒备了。
如今，在自己面前，竟是连脑子都不愿意动一下了。
“你觉得太子敢惹我？”
“嘿嘿。”
楚纤尘憨笑了几声，身侧这个供自己的驱使的冷面王爷可是安和大陆排名数一数二的人，她自来争强好胜，末世如此、来这里也如此，现在才突然发现当个吃软饭的，感觉竟出乎意料的好。
只是……
修为和寿限有关，他们一个武者六级，一个武师三级，是否相差的太多。
这想法，一再出现在万俟东渊的脑海之中，前路未知，生死宿命根本打破不了，明知道两人的差距，他依旧不忍心开口逼迫这人，尘儿已经很努力了。
况且她还有异能，同时修炼两种东西，应该会很累吧。
“主子、王爷，宁王来了。”
孟书雅站在窗外，声音毫无波澜，她把楚纤尘放在万俟东渊之前，处处只为了这个主子着想，也不会激起万俟东渊的任何反感，反而会觉得她踏实。
“还真是禁不住念叨。”
万俟东渊看她瞬间变脸，也觉得很好玩，揪了揪她的酡红笑脸，对着外面说道：“行了，你让他去小厅等着，让静嬷嬷去伺候。”
“是。”
楚纤尘在床上翻来覆去，打心眼儿里不想起床，这里的冬天阴冷，最是该猫冬，室内放着暖炉，床榻又十分温暖，香料是楚纤尘自己配的，清香、恬淡，沁人心脾。
“起了吧，还有正事呢。”
耽搁了三刻钟，两人总算是到了小厅，正撞见宁王焦头烂额的身影，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一笑。
“你们可来了！”
“舅父有事情吗？”
楚纤尘一脸无辜，她的淡定和宁王的急切形成鲜明对比，连宁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王氏的事情也查清楚了，楚家也给了交代，一个侧室降为通房，连楚仙羽和祁二少的联姻也拖后了，纤尘，你觉得这样可以吧？”
“舅父说什么呢？”楚纤尘挑挑眉，睁大了眼睛，轻轻撅起嘴，看起来像个受气包，“母亲含冤而死，舅父身为哥哥，心存疑惑，决心要彻查到底，这不是很正常的嘛？纤尘对舅父自是万分感谢，却不知舅父如今将一切推给纤尘是什么意思。”
“你……”
宁王愣在原地，冷意从脚底蔓延，直至遍体生寒。
是的，无论是楚纤尘还是宁王，从始至终都没有跟自己承诺任何事情，是他自己为了那一本功法，一再的委曲求全！
宁王陪着笑，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在厉王的眼神凌迟之下，维持着勉强的淡定，“哈，纤尘，舅父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吗？”
“舅父纤纤君子，一定不会是挟恩以报的人，再说，就算是亲戚也有亲疏远近，我与舅父这般亲厚，如何是别人可以比的？”
这话马上就脱口而出了，又被楚纤尘怼回来，宁王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厉王，又想起京城急的火急火燎的那位，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两边受气，到处挨刀。
“呵、呵，这话也是真的。”
“我和王爷也说过这话，我们之间分什么彼此呢？可王爷却不同意，他说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我们又怎么能让让舅父白忙活，舅父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凡是宁王府有的，纤尘一定双手奉上。”
“这……”
宁王实在觉得其中有诈，那话楚纤尘说出来，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可推到宁王身上，自己怎么就这么难以相信呢？
“舅父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宁王小心地观察着厉王的神色，他倒是很想不客气，只是被万俟东渊那浓浓的排斥眼神包围着，他连开口都艰难，更何况自己要的是厉王府的功法。
“本王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舅父但说无妨。”
楚纤尘看起来十分和善，简直把无辜和呆萌做到了极致，笑眯眯地看着宁王入套，要不是宁王已多多少少了解了她的人品，如今怕是还会被蒙在鼓里，但无论怎么说，这人要比厉王好相处多了。
“这个嘛……本王想跟厉王爷讨一本书。”
“书？”
眼见着楚纤尘和万俟东渊紧张起来，宁王顿时觉得自己戳中要点，悬着的心终于有处安放。
轻咳一声，楚纤尘用手帕遮了遮，面容都有些僵硬，万俟东渊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好笑，小狐狸果然是小狐狸，瞧瞧这表情的，戏演的何其真诚。
“未知舅父要得是什么书？”
“额……就是那本，鸳鸯诀。”
楚纤尘憋了一口气，脸色顿时被憋得爆红，她双眸含着嗔怪，表情十分委屈，褐色的瞳仁左顾右盼，实在坐立难安，求助地望向万俟东渊，它就像个无依无靠的小猫，寻找着那唯一的怀抱。
“王爷，我……呜呜呜……”
楚纤尘的眼泪说来就来，簌簌落下，娇美的小人儿哭的梨花带雨，实在是我见犹怜，宁王正云里雾里，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就见厉王紧紧抱着楚纤尘，轻拍着她后背，温声细语地哄着。
“厉王，纤尘，你们这是怎么了？”
楚纤尘哭的更委屈了，豆大的眼珠滚滚而落，打在某爷的外衣上，层层叠叠一直蔓延到万俟东渊的里衣，灼热地吓人。
明知道这人在演戏，却还跟着难过，万俟东渊紧紧地搂着她，那眼泪的重量仿佛沉的无法承受。
“王爷，都是妾不好，那日舅父说要和我谈谈，我也未曾准备，就带他去了书房，没想到竟然被舅父看到了那种东西，妾真的是没办法做人了！”
楚纤尘按照早前构思的剧本，念完了台词就推开某爷跑了出去，万俟东渊对着宁王冷笑一声，狠狠钳住了宁王脖子，在强大的威压之下，宁王无法挣脱更无法呼吸，只能用眼神求救。
“不要，放、放开我，留我一命啊！”
“本王这就让简一查一下宁王府到底有多少人口，若是尘儿出了什么事，宁王府的人，也就不必活着了。”
万俟东渊说完了话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劫后余生的宁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本功法不给就不给，怎么还弄得这么夸张！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当天下午，万俟东渊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到宁王所在的客房，挥退了下人，只留下心惊胆战的宁王和自己对峙。
“宁王的修养实在是太好，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万俟东渊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更让宁王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厉王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本王？当着本王的面，调戏本王的王妃，宁王以为自己是谁？”
“这、厉王，你这是说什么啊！”
“还不承认？鸳鸯诀是什么东西，光听名字，傻子也能明白吧？宁王，本王敬你是长辈，你就这般做事？尘儿是你的亲外甥女，你竟然这般调戏侮辱她，你置本王于何地，置伦理纲常于何地！”
信息量太大，狠狠地冲击着宁王的大脑，鸳鸯诀不是双修功法吗？他拿到的那本明明是雌性功法，自己练了还导致静脉阻塞，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难道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万俟东渊就把他推到，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顺手把鸳鸯诀砸到他的脸上。
宁王侧着脑袋，颤抖着翻开书页，一页、两页，又不死心地翻了好久……
原来是这种书吗？
自己竟然为了一本春宫图纠缠了这么久！
呵，原来如此吗？
厉王、楚纤尘，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自己，当局者迷，自己竟然一直都看不清楚，被一本不存在的秘籍牵制，一步步走入他们的圈套，到如今，已经身不由己。
宁王仰头大笑，笑得凄凉又讽刺，他勉强咳嗽几声，压出胸口翻涌的血气，说道：“从前本王只听说，厉王狠毒是真的，根本不屑于掩饰，如今怎么也玩起心机来了。”
“尘儿喜欢，本王想让她尽兴。”
“呵，尽兴？我的好妹妹，真是生了个厉害的女儿，把舅父玩弄于股掌之中，实在让本王佩服之至。”
“宁王还是多想想，自己该如何跟上面那位解释吧，他还能活到现在，全凭着你的消息吊着，如今功法没了，该如何收场？”
“呵，本王从不知道，厉王如此健谈。”
“尘儿说，戏演完了，你说的话也不会让人新人了，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也是我们作为小辈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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