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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能交流，路途变得枯燥异常，就连原本头晕脑涨的李天远最后都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太阳下山后又过了很久，感觉都已经是半夜了，就在他因为口干舌燥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时，机舱突然晃动了一下，紧接其后的又是和先前同样的失重感。
“好吧，欢迎来到九希市……”
苏明子有些压抑地介绍，“因为这里离北面的军队基地较近，所以这里及时地守了下来，后面派队伍剿灭周围的丧尸后还扩大了些领地……但是现在的话几个主要的出入口几乎全都设卡封死了，大部分都是靠直升飞机来行动。”
同样是避难处的性质，但规模和他们之前待的村庄完全不同，毕竟这里面有正规军队驻扎。但不管怎么样，物资都是让所有人眉头紧皱的难题，而且区域的人口越多就越吃紧。
“除了避难所送来的那些，其他幸存者想直接进来是很困难的。”
回到曾经的据点却没能让苏明子有到家的感觉，她轻车熟路的率先跃下已经打开的机舱门。
“是除了用来做实验的那些幸存者，对吧。”
跟在后面的凌虚止将她的话补充完整。螺旋桨的声音还是很大，使得他像是自言自语般。
全身都轻飘飘的，才刚找回走在地面上的踏实感，李天远就听到身旁刺人的语气。但他知道凌虚止说话是不会带恶意的，只是很多时候太过直白，不了解情况的人就会很难接受。
然而苏明子只是抓了抓头发，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只好快步上前和戒备在出入口等候他们的士兵搭话。
“编号003427，我是第三支队的外派人员。”
很显然在这里被当成实验品的幸存者不止从一个地方来，每批次还都有名额，所以身穿制服双手持枪等候的士兵早已是不耐烦的神情。不过听到苏明子报出自己的编号时，他们都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觑。
看样子这个编号的人早就已经被登记成死亡了，如今却又换了个身份回来。
“关于那些丧尸的事情，我们有重大线索，能不能通报一下实验部门的吴博士。”
虽然苏明子的地位在这里面可能只是最下层的，但是面前的这几名士兵却是对她的话不敢怠慢，因为关于丧尸的问题现在就是重中之重，如果耽误了关键的进展，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再加上苏明子又是内部人员，就算他们拒绝也没用。
只不过从接下来观察得出的印象来看可信度却是有些低，就是站在苏明子后面的两人，这几个士兵也觉得也有些古怪，尤其是背着把木剑左右张望的那个。
“这么晚吴博士早就休息了，你先回住处吧，明天再去找她，我会先通报上去。”
既然路线已经确保，苏明子也不再坚持，“他们两个是和我一起的……”
为首的年轻士兵又激烈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点进去，看样子还有其余的人还没到。
苏明子只好耸了耸肩，带着李天远和凌虚止进入了面前的关卡。
同样的关卡这个据点还有三道，每过一道警卫就更严密，李天远觉得像吴博士这样的人，毫无疑问就在最里面的关卡中。
走在街道上时苏明子再更加细致地解释了军方据点的内部情况，很快三人就到了分配给她的住处，最外围邻近一个十字路口的公寓楼。
“看上去房子有很多，但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被隔离的，因为里面有很多死掉的丧尸没被清理干净。”苏明子把房门旁边的花盆移开，取出下面的备用钥匙，“博士认为丧尸身上的病毒离开宿主还能存活一段时间……请进吧。”
毕竟是女孩子的住处，所以苏明子还是有些脸红，虽然之前那个避难所他们三个都是住在一起，但这种时候又是不一样的心境了。
有电，而且还有水，这在末日之中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天堂景象。打开灯的时候，李天远都快要感动的流泪了，但他还是有些拘谨地站在玄关。里面的空间不大，完全就是间单人公寓，布置也是简单的桌柜床，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而且看样子主人之前走的很匆忙，凌乱的床上还放着揉成一团的衣服。
“啊……太久没回来了，所以没……收拾。”
因为李天远打量的目光，苏明子手忙脚乱地大致整理了一下，“那个……我就先去洗澡了。”
这段时间她困在那个避难所等待机会，那里可是连饮用水都困难。
看到苏明子拿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进了旁边的卫生间，李天远才走进来关上房门。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了吗，为什么还这么不好意思。”
凌虚止看了他一眼，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台灯，开始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
“不知道……”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水声，李天远更加感觉到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而且谁说……我们两个关系很好了？”
“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凌虚止抬头看了看他，随后持笔的手又开始动作。
没想到自己内心的想法居然被看的通透，李天远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继续专注的书写，只觉得两边脸颊都在发烫。
“放心，我不会说什么的，之后你要和她留在这里也可以。”
飞快的写完记录后凌虚止就啪的一声合上本子，“不管怎么样，乱糟糟的计划到目前为止还是很顺利的，接下来我只需要知道路线就好了。”
“留在这里？”
李天远的脸色变了变，和凌虚止平静无波的目光对视，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对，虽然她在这里的地位不高，但总还是能安身的……比在外面游荡要安全的多。”
“你不是也可以……留在这里吗？”
两人的对话到此乍然而止。凌虚止转移视线，伸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李天远也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呼……洗了澡感觉浑身都清爽了。”
穿上睡衣的苏明子从卫生间出来，湿漉的长发用毛巾包住，“你们也要去洗洗吧？里面什么都有，毛巾也有几条……”
话说到后面音量越来越小，因为她已经发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直到凌虚止伸了一下手，李天远才从背包中拿出自己换洗的衣服走向卫生间。没有镜子，他也不想看到流浪汉模样的自己。
屋子内剩下的自然就还是沉默，苏明子擦着头发坐到床边，看着还在不停用手指轻敲桌面的凌虚止，“那个，你不用太拘谨的……”
“我没有拘谨。”
两人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但现在苏明子发现她果然还是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冷冰冰的人。
“说起来……你之前那些线索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明天不是就要去见那个什么吴博士了吗，到时候再说吧。”
接下来又是漫无边际的沉默，不过苏明子已经能稍微放下心。
等到凌虚止最后也洗漱完，三人都为了明天的事早早休息。李天远自然还是和往常一样睡在地板上，但这种安心的感觉真是久违了，而且现在还有毯子盖在身上。
然而脑海里重复着凌虚止刚才的话，李天远又开始胡思乱想。其实现在两人分别对他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准确地说他留在这里对凌虚止还更好些，反正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是个累赘。而且虽然是孤身一人，但对方没有感情的话，应该也不会觉得寂寞吧。
因为持续的空腹感所以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李天远又已经忘记昨天晚上想了些什么。随便洗漱了一番后，两人都吃了一份苏明子做的麦片和罐头，这才感觉有了气力。没等收拾碗筷，士兵开来的车就已经在楼下鸣起喇叭，看来高层的人对昨晚的通报也是挺重视。
街道上已经有不少出来忙碌的人。每过一道关卡，坐在前排的士兵都要出示一次文件，而且随时都被十几个黑漆漆的枪口指着，其中还不乏有重武器。
所谓的中央大楼其实是市里一个商场改造的，做实验的地方也在这里。从周围被狂轰滥炸过的破损景象来看，当初拿下这个城市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三人在好几名士兵的带领下上楼，到了一层摆满化学仪器的楼层，中央的办公桌前是堆放的纸质文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站在前面焦头烂额的整理。
苏明子也从来没到过这里，所以这时候变得有些退缩，还是带他们过来的士兵出声提醒，“吴博士，昨晚说有重大线索的三个人到了。”
因为身上什么都没带，来回走动的凌虚止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瓶瓶罐罐，比起这些他更想知道的是，那些用活人做实验的失败品都在哪里。
吴博士头都没抬，憔悴急迫的脸让人看不出年龄。李天远没有上前，只看着侧脸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压力。被寄托了那么多幸存者的希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虽然不认识对方，但第一次看到高层的人还是让他紧张地说不出话。
“说吧，趁实验室的其他人还没来，你们有什么发现？”
吴博士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之前带路的士兵按规定地退了出去，现在这里面只有他们四人。
“不要再做这些实验了，没意义的。”
因为其余两人都说不出话，凌虚止就上前一步，“研制药物是在浪费时间。”
吴博士显然是因为这么直接的话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都变得有些发颤，“那你倒是给我个解释啊？”
“变成丧尸的人，他们原本的生命都已经死掉，支持它们行动，扑食活人的是某种特殊的力量。”
“除了病毒还能是什么？病毒控制了神经，才会呈现那种假死的……”
“不是，它们的神经也已经彻底死了，控制身体行动的应该是……蛊。”
“蛊？”
吴博士和李天远苏明子两人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声，三人都惊讶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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